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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药

皇帝也下场参与狩猎，却不参与评奖。表面是为不叫众卿难为，实则从太学时，元林泽六艺样样逊色于元长翊。怕丢脸罢了。

此次头筹毫无疑问由元长翊拔得。

君无戏言，元林泽阴沉着脸把那块上好的冰阳绿翡翠赏给元长翊。

回府的马车上，柳温饶有兴趣地打开锦盒品玩这块翡翠。

委实漂亮。

趴在元长翊肩上，柳温小小声讲：“王爷真厉害。”他真心实意。

搂住柳温的肩，见他高兴，元长翊也笑道：“本王生辰十月初七，若要谢我，备好厚礼，要有心意的。”

别家夫人或许会做点女红，但要柳温做，多少有点为难他。他是玩笑话，心里左右预备着柳温同上次般亲自下厨。

可柳温确实放在心上。还有月余，如鼓捣什么，时间也是够的。

从那日便总在思考送什么，怎么也没头绪。

直至九月中旬，元长翊遣月一来问柳温，是否要同去殊月寺烧香祈福。

稀里糊涂应下，柳温过后才问白青好端端怎的要去寺庙。元长翊看上去也不像信仰神佛的人。

听过白青一番解释，柳温才明白，原是天裕风俗，九月中旬，夫妻同往寺庙上香祈福，便能保宜室宜家、长乐永康。

跪在金刚怒目的佛像面前，柳温深深伏下，心里想的是，保佑元长翊高而不危、顺风顺水。

而元长翊想的是，愿我妻身体康健、平平安安。

二人心意不谋而合，无人知晓。

元长翊问柳温许了什么愿。

表情神秘，柳温道：“说出来就不灵了，王爷也不能说。”

“不过我猜王爷大抵许的是国泰民安之类。”

垂下眼眸，元长翊静默须臾：“不是。”他没有说具体内容，怕说出口不灵。

回府后，柳温想到送什么礼物给元长翊好。他打算亲手给他编条平安绳，保佑他平安顺利。

线不是普通的线，是他特意三步一拜，从山下台阶拜上殊月寺，求来的佛前供奉海灯上系着的红绳。

那几百阶高梯又长又硬，走得柳温脚底磨出水泡。又怕朝夕相处的元长翊发现，常常是白天偷偷挑去，装作无碍般穿回鞋袜，磨得生疼。

编绳对柳温来说，还是挺难的。他笨手笨脚又不肯他人代劳，为了赶得上元长翊生辰，常常夜半点灯加班，熬得眼下青黑。

好不容易在元长翊生辰前两天做好，柳温决定在生辰那日午夜送给他。

时间对于古代人来说有点晚，但这是一个现代人的仪式感。

生辰前一日，少见柳温主动求欢，元长翊狠狠做到将近子时。帮柳温清理干净后，打更的梆子声响起。

听到声音，方才还困得睁不开眼的柳温强挣着爬起身，软着腿去拿夹在书中的礼物，又飞扑回元长翊身上，把脸埋在他胸膛，扬起头，迷糊地笑道：“郎君，生辰快乐。这是礼物。”

视若珍宝地捧着平安绳，柳温期待元长翊的神情。

出乎意料的礼物，元长翊面庞上首次出现惊喜之色，他小心翼翼接过手绳并戴上，抱住柳温，低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其实平安绳是每个孩子及笄或加冠时，母亲编给孩子的。元长翊母亲早逝，他便一直不曾收到平安绳。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条。

控制不住地收紧手臂，又怕弄疼柳温，元长翊难得失态：“我很喜欢。”

委实是困得不知身在何处，柳温还是很高兴，勉强维持着意识：“唔……郎君喜欢就好。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生辰快乐的。要记住。”说完便栽在元长翊肩上睡过去。

戴着手绳，元长翊半宿无法入眠，凝视着身旁沉沉睡去的柳温，心脏管控不住莫名情愫交缠着生长。

次日。

礼物不止平安绳，如元长翊所想，晚膳时，柳温果然亲自下厨为他煮长寿面，卧两个荷包蛋。

面条煮的时间过长，软烂黏糊，柳温自知手艺不行，撒着娇想让元长翊至少吃一口：“我手艺不行。可是，可是这是我练了很久的。郎君，吃一口嘛。”尾音黏糊糊带着钩子，勾在元长翊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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