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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在第三年的时候又答应我了？”燕云炽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沉，从前他不问这些问题，是觉得根本没什么必要。

现在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弄明白。

“其实……”元琅顿了顿，好像在回想三年前的事情，“我那一年做好了和元君彦鱼死网破的机会，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从九玄赶回来，我也没想到元璟会这么快就下手。”

“为了我，值得吗？”燕云炽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我可能还是会恨你，就像是之前那样。”

“没什么要紧的，阿炽，”元琅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郁，还有挥之不去的伤感，“我在这世上活得前十六年都没有什么滋味，遇见你后才学会了爱恨，我很满意，也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

“可是你本来回去当皇帝，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而不是……”

燕云炽的话堵在了嗓子眼，没有再说下去。

他本来接替元君彦的位子，做大赢的皇帝，为不是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双腿还废了。

如果没有为燕云炽做那么多，如果没有违背元君彦的意思，他现在还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怎么会沦落成现在这副模样呢？

“我从来不后悔，”元琅清声轻声安慰他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能够轰轰烈烈地活几年，好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一辈子。

“而且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元琅勾起一抹唇角。

这次他们是彻彻底底地在一起了，没有任何心里负担，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你等我，等到我把我三叔接出来。”燕云炽向对方许诺道，“这是我最后需要做的事情。”

“嗯……我等你。”

因为记着谢青衣的提醒，燕云炽不敢和元琅聊得太久，只好在没过多久后就离开。

“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燕云炽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放在了被窝中，“明天雨彤就要回来了，正好让你们见个面。”

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是长公主吗？”元琅回想起来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燕雨彤了，“她现在如何？”

“她被你保护得很好，谢谢你。”燕云炽微笑道，“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下面的人跟我说明天就要到了。”

“那就好……”元琅在失忆后就再也没有看过燕雨彤，也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如何，但是当年他给她身边安排的下人都是他的亲卫，既能照顾她还能保护她，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回来之后，我会商量着让她继承皇位，我不会再当北凉皇帝了。”燕云炽道，“可能是我不太适合当皇帝吧……这几天我太累了。”

“好。”无论燕云炽选择做什么，元琅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这些话他已经在下午听到过一遍了，所以元琅并没有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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