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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边众人原本期待着能看一场惊险万分的比赛，一开始还个个屏息凝神，引颈翘望，太子中彩时更是满场欢呼，等到李暻一连进了十二球，除了个别小娘子仍在一如既往的雀跃非常，在场许多人的表情只能用微妙而复杂来形容了。

特别是曾经十分熟悉太子击球风格的人，几乎都在想，殿下何时打球这样激进了，难不成是要教训韦驸马吗？

崔稚晚在李暻击鞠时，已经在金川公主的频频侧目下坐立难安了，偏偏薛玉珂半分不看他人脸色，即便人在廊下，也一直追着太子的进攻的步伐走来走去，摇旗呐喊，惹得本就不快的金川公主直接出声冷言：“薛良娣要是嫌离得太远，太子听不到你说话，我让人给你牵匹马，你围着场子转去，在我眼前跑来跑去的，难不成是故意挑衅。”

薛玉珂闻言，愣住了一瞬，而后骤然将眼睛瞪大，急急的解释道：“公主这是哪里话，玉珂如何敢挑衅你。”她话里故意伏低做小，金川的气稍微顺了些，可还没舒心一息，便见她满脸天真烂漫的继续说：“我不过是从没见过如此一气呵成、畅快无比的赢球，所以太过兴奋了些，万望公主体谅则个。”

金川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但对方仗着年纪小听不懂人话，将她挤兑了一遍，还令自己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撇了一眼不远处垂头饮茶的崔稚晚，见她也不出声管教自家良娣，心想：东宫如此置我难堪，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崔稚晚尚不知自己一直好好坐着，莫名其妙的成了靶心，要为东宫另外两个人承担了罪责，只盯着纵马下场的李暻朝着自己的方向奔了过来，赶忙让素商将汗巾拿给栏杆旁的薛玉珂，让她递给殿下擦汗。

李暻接过帕子，转眼兴致勃勃、无比得意的看向崔稚晚，可惜在她眼中既没有看到兴奋，亦没看到赞许，只有一丝半缕的想要躲的远点的焦虑，心中好不失落。

直到与韦绍范于马球场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之时，李暻仍觉得些许怅然在胸口挤压，可他亦知是自己头脑发热，做的不妥当，不怪太子妃不理他，实在是自己不该。所以韦绍范一声接一声的叹气，说自己今日丢了大颜面时，李暻只干巴巴的应：“许久没打，一时失了分寸。”

韦绍范当即丢了刚才的装模作样，满脸玩味儿的看向李暻，却正好瞥眼瞧见身后的贵女们纷纷从廊下走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他先是看到了薛玉珂，而后定睛在了崔稚晚身上，打趣道：“有生之年，竟还能见到你有失分寸的时候。”

“还”字他故意吐的重了点，明显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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