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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墨苑灯火通明, 男人浑身冷气,把脉的大夫大气也不敢出。
床榻上的女子虚弱不堪,秀气的柳眉拧得极深, 她双眼紧闭, 白皙的额头有一小块红肿,并不停地冒着冷汗。
李子尧沉着脸负手而立:“她怎么了?”
大夫一抖,收回手垂头道:“夫人她......可是吃了什么杂乱之物?”
“少夫人都没怎么用膳, 怎么会.......”正在给左皙池擦汗的若竹手指一顿, “说起来, 今晨少夫人去给夫人请安时,吃了不少夫人做的糕点,可是那些糕点出了问题?”
闻言,李子尧脸色一变,咬牙问:“吃了多少?”
他的眼神太过骇人, 若竹害怕到嘴唇颤抖:“......好像是......每一种都尝了一块......”
他娘做糕点时向来心中没数,这每一种......
李子尧额间青筋猛跳。
与此同时, 左皙池缓慢地睁开了眼。
“少夫人,您醒了!”如兰眼前一亮。
记忆逐渐回笼, 左皙池被床架上的火烛晃得微眯起眼。
她好像是......想去找李子尧解释自己没有恶意,可刚刚踏出房门便腹部绞痛,随即晕倒没了意识。
“我......”
喉咙如同火烧般难受, 若竹忙给她倒了杯水,又告知了方才大夫所言,左皙池终于见着了不远处脸色难看至极的李子尧。
然而不等她开口,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李秦氏疾步走了进来, 焦急地上下察看她。
“黛黛这是怎么了?这额头怎么肿成这个样子?李霁云你怎么照顾人的!”
方才摔得毫无征兆, 她额头磕到了门槛,是以,额角处红肿了一块。
左皙池捏着被角:“母亲,我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李子尧双手环胸,面对劈头盖脸的指责毫无波澜地解释,“她吃坏了东西导致腹痛晕厥。”
李秦氏更加急切:“怎么会吃坏东西?黛黛你告诉娘,今日用了什么膳......”
“您的各种糕点。”李子尧轻飘飘地看了眼自己母亲。
李秦氏后半段话瞬间梗在喉中。
听着母子二人的一连串对话,左皙池万分不自在,邀着如兰扶她坐了起来:“不是的......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呵。”男人冷笑,撩起衣袍,坐到茶几旁冷眼看着她。
李秦氏略显窘迫,问大夫道:“......可真是如此?”
大夫小心翼翼地瞧了眼煞气浑身的男人,颤颤巍巍地点头:“......少夫人今日未进食旁物,想来便是这糕点出了问题。”
李子尧慢悠悠地斟了杯茶:“李明绪前几日偷溜进小厨房寻吃食,上吐下泻接连五日,今日才将将下床,儿子记得那偷吃的物什似乎也出自娘的手艺。”
听见‘李明绪’几个字,左皙池忍不住抬眸。
“这定是个意外......”李秦氏硬着头皮道,“那为何你从未有过任何不适?”
李子尧呷了口热茶,从容道:“我身体好。”
左皙池:“......”
李秦氏:“......”
他在战场摸爬滚打六年,带兵伏击时半月不眠不休都是常态,埋伏山间但凡活物都被他吃过,哪里是李明绪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和左皙池这样娇娇弱弱的身子可以比拟?
室内一阵诡异的沉默,李秦氏无比愧疚。
她坐到床榻前捏着左皙池的手,懊恼道:“这件事是娘考虑不周......此前看他吃着没什么异常我便没有想太多,日后......日后我还是少做这些吧。”
许是李秦氏语调实在温柔,左皙池忽觉十分不忍:“您不要自责。”
她抿抿唇,回握过手宽慰道:“如果您很喜欢研制糕点,等儿媳身子好了,可与您一道研究。”
李秦氏眼前一亮:“真的?”
左皙池笑着点头:“真的。”
至少盐和糖她还是分得清的。
李秦氏感动不已,握着她的手又说了好一通话,最终李子尧实在看不下去,人才终于被催促着离开。
......
左皙池精神不虞,方才已是强撑着与李秦氏交谈,见李子尧与李秦氏一道出门,她登时泄了气。
然而还没等闭上眼,门板又是一响,这次进来的只有李子尧一人。
左皙池瞬间再次打起精神,她听见耳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站定到她身旁。
她低垂着眼不敢抬头,总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很是不好。
二人沉默良久,就在她以为他要出声斥责时,男人忽地嗤笑一声:“这你都吃得下去?”
左皙池一愣,又听他继续嘲讽:“还每一样都吃一块,嫌命长?”
她揪紧手指,小声跼蹐:“但......不能让母亲难过呀......”
她为人儿媳,从未有过忤逆婆母的习惯。
更何况在陆夫人那边雪地罚跪、锁祠堂抄女戒等等都是常态,李秦氏只是让她尝些糕点,还那般诚恳,她若是拒绝又是什么道理?
左皙池拧眉咬唇,李子尧睥视她微鼓的腮帮子,只觉心中有一小块地方软了下去。
他忽而弯腰,指尖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只见男人薄唇微勾,吐出一字一句:“你真是,我见过最呆的人。”
左皙池愕然,颤动的瞳仁中倒影着他的容颜。
“可是......”她咽了咽口水,头一次与他辩驳,“娘也是好心......不是吗?”
李子尧凤眸微眯:“你刚刚叫她什么?”
左皙池眨眼:“娘啊......”
李子尧唇角微勾,松开她:“好心也不是糟践你身体的理由。”
左皙池抿唇不语,眼见着他又要走,她忙唤了声:“郎君!”
李子尧侧目。
“我......我有些......”
“有话就说。”
想到晕倒前没说出口的话,左皙池踌躇半响,鼓起勇气道:“妾身方才......方才实在莽撞,但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考虑着李家血脉才忽略了您或许并不想让人进府......”
“......若是绪哥儿的母亲身份清白,且您愿意的话可一道接入府中安置,妾身定会与之好生相处。”
她的话说得磕磕绊绊,李子尧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良久,他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气笑了:“你以为李明绪是我的儿子?”
左皙池定定地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
李子尧颇感荒唐:“他的母亲是燕轻琼,镇南王的外孙。”
燕轻琼乃镇南王之女,四年前嫁给李子洛为妻,李明绪是他们二人的长子。
左皙池目瞪口呆。
惊愕与窘迫疯狂交织,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我以为......”
李子尧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眼底情绪变换:“所以你方才便是因为这个同我说的那些话?”
左皙池脑袋快要埋到胸口,闷闷地点头。
李子尧握拳抵唇,不知为何,莫名心情好了些。
“可我......可我为什么没有见到他?”
按道理来说,请安那日他应该会在的。
李子尧挑眉,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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