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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城北军营。
烈日炎炎, 火辣辣的太阳肆意地灼烧大地。
校场上围满了士兵,擂台之上,迎光而立的男人马尾高束, 不着任何佩饰的黑色劲装将其宽肩窄腰勾勒得淋漓尽致。
“下一个。”
众将官目目相觑, 心如死灰地看向另一边被打得缺胳膊断腿的战友们。
他们好想逃。
“末、末将参见将军,还请将军赐教......”将官甲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举起剑。
锃——
剑风未至, 将官甲只觉手臂剧痛, 咔嚓一声剑柄脱手, 整个人便被击飞数尺。
“抬下去。”李子尧漫不经心地转动手腕,卷起的袖口露出青筋分明的小臂。
“下一个。”
暂时四肢齐整的其他将官:“......”
他们甚至没看清将军是何时出的手。
将官乙颤颤巍巍地爬上擂台:“还请将军赐......”
城北军营驻扎的都是跟随李子尧从南疆回来的亲卫军。
自攻破南夷之后,他们便甚少看见将军亲自出手,以至于他们都快忘了,在南疆驻扎时, 将军心情不悦时在擂台上拉人车轮战的恐惧。
当然是一个个车轮他们。
彼时各个参将、校尉,以及副将等最害怕的就是看见李子尧眉眼冷肃, 空手跳上擂台的样子。
对,他允准属下使用各种擅长的兵器, 自己却从始至终都是赤手空拳。
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几个人能在他手里过上几招。
嘭——
不知第几人被从擂台上击飞,军医营的人万分熟练地将人给赶紧抬走。
“本将不过处理政务几月, 你们便成了这般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李子尧凤眸寒冽,吐出一字一句让人栗栗危惧,“看来还是本将对你们太仁慈了。”
“将军恕罪!”
“将军恕罪!”
......
擂台下乌泱泱跪倒一片, 李子尧慵懒地放下袖口。
“倘若敌军来袭, 恕罪又有何用?”
匍匐在地的士兵们有苦难言。
放眼整个大燕, 简直没有比镇南军亲卫兵更严苛的地狱训练, 就算他们离开边境与战场回了洛京也从未懈怠分毫。
可是......
若是拿来与李子尧相比,就算是将他们再扔回南疆历练十年,也难以与之匹敌。
“既然你们的将官都这么丢人,这将官不当也罢。”李子尧修长的十指寸寸收拢,松动着骨骼碰撞出轻响。
“明日开始校场角力,凡自出佼佼者,可取而代之,反之则退,当然——”
他冷笑了声:“你们若能击败本将,亦如是。”
‘校场角力’几字既出,诸位士兵面如土色,惶恐伏地。
“末将等遵令!”
......
齐喝响彻天际,李子尧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开。
校场角力、对阵围猎等诸如此类的演习残酷又公平,哪怕是位有过军功的参将,若其后来懈怠导致在对决中实力不如下来者,那么其人亦会被下来者顶替。
以血角逐,以命搏命。
他的军队从来都是强者为尊。
......
李子尧撩开营帐,执起茶壶便倒入口中,薄唇抿成一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是有些时日没有松动胫骨了,可这一遭下来,无事之际他竟还是会忍不住想她。
啪的一声茶壶被扔回案台,李子尧单手后撑桌案,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孔明锁。
指节大小的孔明锁并非寻常可以拆卸的样子,只是用简单木雕刻成的孔明锁形状。
木质并非奢华,不过就是普通松木涂了好几层防止腐败的柿漆,其上痕迹也很明显可以看出雕刻这枚孔明锁的人手艺还不算娴熟。
或许是雕刻者的年纪不大,亦或者是她雕刻时很是紧张,总之上方纹理略显粗糙。
李子尧把玩着这枚小小的孔明锁,肃然的眸子慢慢变软。
这枚孔明锁跟随他从洛京到南疆,又从南疆到洛京,在多载春秋的岁月里早已浸透了他的温度。
良久,他将孔明锁放回怀中,闭目仰头吐了口浊气。
“端王呢?”他问。
旭光进来,适时呈上一封信:“殿下说他在平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特此写信交予您。”
李子尧随手接来,展开扫了一眼,随即凝目。
燕桓的风流性子他早有领教,只是此前也没见过他对一位姑娘这样紧追不舍。
本以为又是假公济私......却没想到当真有点收获。
李子尧摸着下巴勾唇:“有点意思。”
......
平城。
福来客栈。
左芸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左家入狱,她走投无路去寻了燕桓。
有些事当真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自从开了那条先河,后来就是她根本无法掌控的程度。
可据她所知,这件事最后还是李子尧在朝中出面与睿王联合才转危为安。
所以她当初去找燕桓还不如早早把左皙池找回来让她去求李子尧!
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等逃也逃不掉,骂又不敢骂的地步——
左芸兀自斟酒,举杯笑道:“这杯是小女敬殿下陪同小女辗转数日,小女无以为报,一切皆在酒中。”
语毕她仰头一饮而尽。
燕桓撑着头,好看的桃花眼弯起浅浅的弧度:“原来本王的陪伴在左小姐眼中不过一杯酒的分量。”
左芸被酒辣的满脸通红:“......怎会。”
“殿下之于小女,如同那高山明月,可望而不可即,殿下屈尊降贵,一路护着小女从洛京到平城,小女实在......感激涕零。”
当夜在京郊被燕桓拦截,左芸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她终究还是怕死,又敢怒不敢言,滔天怨气最终也只能转化为强颜欢笑,‘如实’说了自己连夜去平城的目的。
本以为他会就此离开,却没曾料他竟这般悠闲地和自己一起来了这离京千里的平城!
燕桓欣赏着她的心口不一:“感激可不是靠嘴上说说。”
左芸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殿下.......殿下公务繁忙,这寻小女父母之事已经耽搁殿下太多时间,殿下不若暂且回京,待小女寻到父母与弟弟归京后再来拜访感谢殿下可好?”
“怎么登门拜访?”他笑。
左芸硬着头皮:“......随殿下喜欢,都行。”
“若本王现在喜欢呢?”
男人眉眼轻佻,字里行间皆是暧.昧,左芸脸色猛地涨红。
好在守在旁边的翠翠听不懂。
她深呼吸几口,强撑笑意:“此处简陋实乃折辱殿下.......”
“本王不挑。”
左芸哽住。
不挑?不挑什么?
他确实不挑,此前在洛京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她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尴尬之际,燕桓忽地手背抵唇短促地笑了声:“左小姐如此娇憨可爱,本王是喜欢和左小姐——”
“一起寻母。”
左芸:“.......”
......
左家得到的消息是左老爷与左王氏出现在平城,可具体哪里根本没有人知道,左芸本就不是真的来找他们,自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燕桓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计划,并在客栈定下了两间上房,俨然一副要跟她到底的架势。
眼前人看似无害,可左芸很明白这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她不敢再推辞,左不过......这一路上他暂且没有过分的举动,不如以退为进,找个由头溜走,毕竟他还算有点良心地定了两间房。
左芸终于说服了自己。
然而当燕桓跟着她一道踏入室内时,她的脸再也挂不住了。
“......男女有别,您......”
边说着她犹疑地看了眼翠翠,只见翠翠瞪着大大的眼睛,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我还分什么彼此?”
燕桓笑了笑,又转头看翠翠:“你家小姐生的貌美,一人住难免危险,本王在侧看护,可是理所当然?”
翠翠抱着包裹努力理解这句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
“怎么会理所当然呢!”左芸假笑,趁机溜到另一扇门前,“殿下如此尊贵自是要独享上房,小女便和婢子挤挤就好了!”
话刚说完她一把拉开门板,钻进去,砰的一声阖上大门。
燕桓双臂环胸,看着紧闭的门板低笑一声。
.......
左芸躲在门后大口喘气,直到翠翠轻声敲门说燕桓走了,她才敢再次打开门。
“翠翠你真是——”
她又气又急。
开什么玩笑,今晚若是跟他住一间房,明儿个指不定被折腾成什么样。
左芸惊魂未定,打量了一下这间客栈,绕是上房她也颇为嫌弃。
这一路风餐露宿,她是真的想念左家的锦衣玉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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