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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左皙池怔忪。
原是方才急着给他解释伸出了右手。
“不碍事......就是不小心被刮伤罢了。”她缩手, 李子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真没事。”
“别动。”李子尧斜了她一眼，“我看看。”
他兀自翻过她的掌心，血迹浸透了洁白的纱布, 看着骇人极了。
李子尧皱了皱眉:“忍一下。”
刺啦——
干涸的血迹与皮肉粘粘在一处, 扯开的刹那她还是忍不住白了脸。
她掌心不断冒汗导致即便是涂了药膏也很快被晕开，伤口被汗水浸润白纱布又捂着不能透气，如此这般, 一整天下来的伤处红肿冒血, 两边翻起的皮肉都泡的发白。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李子尧眉心拧得能夹死苍蝇, “明天不准再绣了。”
左皙池不自在地抽动手腕，却不想被他握得更紧：“......已经绣完了。”
“你还敢说？”他压着怒气，“贵妃的衣裙轮得到你来绣吗？你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我李子尧的妻子，你的衣裙就是请百八十个绣娘来绣都使得, 真把自己当绣娘了不成？”
一连串质问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左皙池低垂眼帘, 小声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李子尧沉声打断。
“......我救了一个人的。”她小心翼翼看他，“我也不是、为了讨好贵妃娘娘, 是......贵妃娘娘她因这裙子要杖杀一名宫女，我瞧着可怜......”
“这么说我还要嘉奖你心地善良？”他冷哼。
左皙池眨眨眼：“......倒也不必。”
李子尧简直气笑了：“真有你的。”
他倏然起身，哗啦一声将呈放药膏的托盘扯过来。
“手张开。”
左皙池老老实实摊开手掌, 忽地想到什么又赶紧缩回去。
李子尧瞥了眼她。
“我、我还没沐浴。”她咬唇。
现在涂药待会沐浴恐怕都是白涂了。
“沐什么浴？”说着他欲再次抓她手腕。
这一次左皙池反应倒快，李子尧落个空，隐隐有要发怒的趋势。
“要沐浴的。”她难得坚持, “现在已经六月了。”
六月暑热, 即便不出门也足够出上一身的汗。
“你真的是——”李子尧磨了磨后槽牙, “事多。”
啪的一声药瓶被扔回去, 左皙池手腕一紧，随即双腿离地，人便被他单臂抱了起来。
不同于此前的打横抱起，这是一种抱孩子的姿势。
左皙池羞赧至极，忽然腰带松开。
李子尧将她带入湢室，娴熟地剥下了她的外衣，与此同时单手探了一下桶里的水温。
察觉到他的意图，她大惊失色：“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什么？”
“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左皙池只觉肩膀一凉，而后整个人没入水底。
唯剩一条纤细的右臂被男人扣在桶壁外未曾沾到水珠。
左皙池氤氲在水雾中的眸子莹聚水光，她心脏砰砰直跳。
“要不......让如兰或者若竹来吧......”
“你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李子尧将她长发捞出搭在桶壁外沿，掌着她的胳膊，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恨不得钻入地缝的窘迫。
“......”
他为何可以将这话说得如此面不改色？
男人大掌舀起一捧水，左皙池刚想躲便被他握着肩膀拉了过来。
“你以为谁都有这个殊荣？”他目光落到她纤细白嫩的脖子上，水面清透，亦能隐隐瞧见几分下方风景。
“我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谁洗澡。”
她瑟瑟试探：“那......我还回来？”
“嗯？怎么还？”他弯下腰，手掌游离绕后，随意披在身上的外袍因着倾身松垮，锋利的喉结下，胸膛沟壑深邃。
若左皙池抬头，便能瞧见那若隐若现的腹部肌理。
只可惜，对于李子尧逐渐不纯粹的沐浴，她毫无察觉。
左皙池思忖良久：“明日帮你......”
“明日太迟了。”李子尧毫不避讳地勾过她的下巴，笑意诡谲，“要不，现在？”
“可是你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后半句话在他勾开衣袍后戛然而止。
她猛地瞪大双眼，脑中嗡的一声变得空白。
从前大多时候他都遵循她的意愿灭了烛，就算是被他抱到湢室再荒唐一番，她也是意识迷乱。
可现在......她从未想过他竟然会在这明光锃亮的湢室褪完衣衫。
该看的不该看的在一瞬间恣肆无忌地倒影入她放大的瞳孔中。
左皙池霍然转头，可那深色又骇人的物什却像是被镌刻进了脑海。
难怪......
她头一遭认清了自己每一次都在承受什么。
.......
浴桶不算小，容纳左皙池一人绰绰有余，可再多加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则顿显逼仄。
骤然上升的温度蒸地她耳根通红，右臂还是被扣在浴桶外，葱白纤细的五指寸寸蜷缩。
他斜了眼她掌心的伤口，低笑喑哑：“松开点，不疼么？”
左皙池早就忘了掌心还有伤，听见这话只觉醉翁之意不在酒。
“再叫声夫君。”
她只想哭。
“快点。”
温水波荡，左皙池眼尾溢出了几滴热泪，男人大掌不可撼动地摁着她，她下颚被迫搁上他的肩膀。
“夫君......”微不可闻的低音带着颤抖的哭腔传入他耳畔，李子尧狭长的凤眸下敛，呼吸乱了几分，“再叫一声。”
“夫君......”
后来他声声蛊惑，她忍不住啜泣出声：“夫君、夫君......”
李子尧满意了。
嗯，就该这样叫他。
......
到底是顾忌到她手上还有伤，他只放肆了一次，虽不算尽兴，倒也算浅浅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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