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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月光如水, 湖面荡漾，丛林之间夜莺鸣叫婉转悠扬，偶有三两鸟雀落在湖上饮水, 又被那激荡的波浪惊飞。
哗啦——
水流倾泻, 男人颀长的身姿自湖面寸寸展映。
水珠顺着他流畅的背部线条汇聚融回泉水，后颈披散的墨发被女子蜷缩的手指紧攥不放。
两条细嫩白腻的小腿搭在男人精壮的窄腰两侧，小巧的脚趾缩起, 不难看出, 现在她大抵是极其难受的。
李子尧拖着她的身子缓步上岸, 他步伐平稳，可对左皙池来说每时每刻都像是煎熬。
“你只能这样回去了。”
“我不......”
话音未落，男人拖着她臀部的手臂一松，左皙池大惊失色。
“嗯？”李子尧似笑非笑地勾过她的下巴，同时压住小女人的后腰。
“呜——”
泛红的眼尾溢出几滴清泪, 左皙池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盘在他腰侧的双腿猛地收拢, 此时此刻，除去那处她竟毫无支点。
“不什么？”他问。
她哪里还说得出话。
“方才让你自己下水非得直接跳下来, 现在衣衫尽湿，也只能说你作茧自缚。”
是她自己想要跳下来的吗？
分明是他撒诈捣虚，还说带她泡泉水, 现在这又是什么模样......
李子尧扯过自己的外袍，将自己与怀中的人儿一道笼罩，然后迈步往回走。
“你出去......”她锤了把他的肩膀, 带着哭腔。
回应她的是男人坏心眼的撞击。
“......”
左皙池记得刚刚来时并没有离小院多远, 可不知为何, 回去的这一路如此漫长。
她身上覆了层冷汗, 牙关咬了又咬，终是没有让他得逞地听到她更多奇怪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板被拉开又关上。
左皙池后背贴上墙壁，紧接着细腰被男人猛地掐住，小腿不断晃荡，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李子尧抵着她的额头喘气，逐渐退离：“过段时间就回去。”
左皙池脑袋里面浑浑噩噩，听见这句才清醒了几分。
“真的吗......？”她卷长的睫毛悬挂泪珠，瓮声问，“那、我可以带几本书走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记得那些书册。
李子尧抱着她放平在床榻上，低笑：“可以。”
左皙池心中一喜，然还没道谢又被撑开。
“我好困......”
“没事，我来。”
“.......”
山林夜晚夜莺轻鸣，夜风吹过树林沙沙晃动。
或许是远离了洛京城里的庄肃大院，亦或是李子尧没有在她面前摆过架子，左皙池感受到了这么多年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越来越少对他用敬称，也不知不觉地会跟他小小辩驳。
也更是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忘却了自己对李子尧的畏惧。
......
*
九月入秋，金黄的落叶洒满了洛京城的大街小巷。
秋风带有寒气，李子尧没有直接骑马带着左皙池回来，更何况——
她还有那么多要一起带回的书册。
入了城门，马车摇摇晃晃地慢驰，左皙池右边放了一摞被绳子系好的书卷，手上还拿了一本。
车轱辘碾过碎石轻轻颠簸，她撩开窗帘悄然打量外边。
阔别两月，竟觉得这生长多年的地方有些陌生。
“黛黛，你怎么瞧着又消瘦了？”刚下马车李秦氏便早早等在了门外。
她皱着眉上下打量左皙池，还不忘瞪一眼李子尧：“可是霁云欺负了你？”
那晚他带着左皙池不告而别，虽然第二天回去解释了一番，仍然免不了李秦氏指责，以及李老太爷的阴阳怪气。
李子尧对此见怪不怪，左皙池略显紧张，还记得上次李老太爷不由分说地就打了人一棍子。
“我很好，夫君他对我也很好，他一直在照顾我。”
李老太爷捏着拐杖冷哼一声，眼睛却没从左皙池身上移开：“他会照顾什么人？”
将人弄得比在家还要瘦弱，走得时候说也不说一声，害得好几个月没人陪他下棋！
“祖父，您这是一偏之论。”李子尧拉着她往里面走。
“什么一偏之论？李霁云你真是翅膀硬了天天跟老子顶嘴......你给我站住——”
老爷子在背后怒吼，左皙池频频侧目又被李子尧转过脑袋：“别管他。”
“他就是太闲。”
左皙池：“.......”
早知他们今日回来，李秦氏一大早便起来准备午膳。
经过这几个月的不懈努力，李秦氏从做糕点到煲汤煮菜，无一不试，李子尧不在家，李子洛与燕轻琼便成了她的主要试菜对象。
“这是藕粉桂花糖糕，这是鱼茸方糕，这是莲心薄荷汤，这是五香鳜鱼.......”
左皙池不自觉扯住李子尧的袖口，咽了口唾沫。
“黛黛你放心，这几个月我的手艺进步不少，砚书还有轻琼都可以......诶？砚书和轻琼呢？”
李秦氏左右张望，不知为何，今日李子洛与燕轻琼齐齐没有出现在正厅。
“好了，他们不来也没事。”李秦氏摆摆手，习惯了他俩的神出鬼没，将各菜式都呈了一点推到李子尧身前，“来，霁云先帮你尝尝。”
左皙池、李子尧：“......”
每当这时李老太爷总是颇为沉默，待到一顿饭慢吞吞用完，他忽地叫住了左皙池。
“祖父，您有何吩咐？”左皙池敛目。
李老太爷不自在地咳了声：“你......还记得怎么下棋吗？”
左皙池一愣，李子尧已经先出了口：“我记得。”
“问你了吗？”李老太爷立马吹胡子瞪眼，“你又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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