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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这些话左皙池思忖了许久, 直到今日才鼓足勇气决定对他开口。
李子尧的沉默让她捉摸不透。
“你放心,都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左皙池忐忑补充, 声音越来越小, “......只作为良妾不会辱没你的身份。”
“是吗?”男人语调平稳,听不出喜怒。
左皙池心口一紧:“是。”
她脸皮薄,以往这种时候李子尧都会掐灭灯烛, 她更有意躲着他的视线, 自是无法探明他的神情。
但李子尧却能清晰地将她每一分细微的情绪纳入眼底。
“为什么?”他又问。
“因为......”
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不欢而散, 左皙池猜想过他对纳妾大抵没有兴趣,但若她无法生育,这也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发现他即便少近女色,却也很是重.欲, 虽然这两者听起来有些矛盾,但总的来说, 他该是不排斥女子的。
是以,与其被动地等待和消磨李家人对她的好, 不如现在就来打算,即便他发怒也没关系。
左皙池设想过很多种他的反应,也在心里反复做过准备, 却未曾想过他会这般平静。
“我子嗣艰难,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沸腾的旖旎猛地坠入冰窖,空气中浮动的燥热因她的话倏然降下。
李子尧撑在她耳边的手背鼓起条条分明的胫骨。
她说得委婉, 可此情此景的赤诚相对, 又是那么清晰地在提醒他, 她所说每一个字的真正含义。
他胸膛缓慢收紧, 极力隐忍才压抑下快要冲出的怒火。
是因为她将自己推出去的毫不犹豫?还是因为她低眉敛目的卑躬屈膝?
他说不清,呼吸越来越沉。
“左皙池,”李子尧沉默良久,咬牙吐出一字一句,“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
倾压的男性气息猝然抽离。
左皙池心口一凛,撑着手肘起身,只能见到他不悦离开的背影。
冷气自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她揪着衣襟,璀若星子的杏眸逐渐黯淡。
果然,此前的温存就像一场镜花水月,一旦涉及到最根本的问题便无法粉饰太平。
可她偏生不愿自欺欺人。
如果这件事注定会在未来的某一日彻底爆发,那么她不后悔今日同他主动提及。
......
*
一场又一场雪落下,嘉顺十九年在岁末的钟声中彻底结束。
新岁宜愉,合家欢庆,荡漾喜气的洛京城唯有陆家阴霾未散。
陆老爷因涉及贪污被关在狱中接近一年。
此案备受瞩目,又是嘉顺帝亲自下令严查,若是以往或许陆老太爷略施手段便可化解,可这次主理市舶税错漏一案的是大理寺少卿李子洛。
期间陆奕行为替父鸣冤跑遍所有地方,甚至于还亲自去了一趟福广,好不容易寻得蛛丝马迹,却又被李子洛以证据不足为由拖延不结案,将人继续扣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李家兄弟给陆家下的套,却没有任何人拿得出证据,更何况现下李家如日中天,更没有人愿意在此当头去趟这趟浑水。
毕竟这两家人任何一方都是万万惹不起的。
......
春莺三月,落梅枝头融化了最后一滴雪,自此暖风四扬。
云水阁。
高台舞女衣着单薄,似是感受不到春日余寒,极尽其窈窕身姿。
燕桓刚刚踏进正堂便引得无数官.妓侧目,可当看清他的脸后都无比落寞。
谁人不知皇十六子端王风流倜傥,潇洒不羁?若能与他春风一度实乃人生无憾。
奈何其人虽对进献美姬来者不拒,却从不碰花楼妓子,于她们而言终究只能可望而不可求。
燕桓迎着或仰慕、或哀怨的视线踏上二层阁楼,推开门板的刹那,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清冷扑面而来。
“李霁云,你怎么一脸被欠了八万两银子?”
一个是风流皇子,一个是位高权臣,为掩人耳目,他们私下碰面都在此处。
“太子要回来了。”李子尧头也没抬。
“哦?”燕桓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唇角噙着玩味的笑,“他再不回来,老巢都要被你剿了。”
陆皇后是太子生母,陆家因为市舶税的事虽不至于落败,却也元气大伤。
“也不知道他主动请缨的河城水患治得如何了。”燕桓把玩手头酒盏轻笑。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陆奕行那文文弱弱的文官为了父亲竟能做到如此这般,听说他从福广空手而归的路上车轱辘突然掉了,人滚落山崖,幸好山下树多,不然这条小命就直接交代......嘶——”
他想到什么:“是你干的吧?”
李子尧掀起眼皮凉凉掠他一眼:“有什么问题?”
燕桓闷闷笑了一声:“幼稚。”
“.......”
“不过有件事非常有意思。”燕桓换了个姿势,摸了摸下巴,“平城那群人......似乎和我九哥颇有关联。”
他负伤离开平城,也同时暗留了眼线,那批军火的接头人是睿王的门客之一。
睿王?
李子尧缓慢抬眸。
私运军火不说其困难与否,其所需要的银钱即便是有封地的亲王都很难筹备,而睿王尚且只是个留在京中的皇子。
“看来殿下属实坐收渔翁之利。”李子尧勾唇。
燕桓耸肩叹气:“唉,都怪皇兄们太争气,本王实在——”
忽地瞥见某人心不在焉的游离。
“你不对劲。”
“太子回京势必继续弹劾揽月塔,此前揽月塔的红木.......”
“等等。”
燕桓出口打断,他眯起桃花眼:“你是在担心揽月塔?还是建揽月塔的人?霁云......你不会真的要任由那塔建完吧?”
燕桓正色:“你明白的,这塔若继续建下去,来年百姓赋税必然翻倍,河城近些年水患不断,民不聊生,即便边关平定,可战火带来的后果又哪是一年两年就可以恢复如初的?更何况你父亲甚至因此......”
“殿下。”李子尧抿唇,“凡事都有两面。”
燕桓默了默:“那么,这件事的第二面是什么?”
李子尧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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