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 57 章
端王府。
书房密室。
昏暗壁火窜动, 大燕地形图悬挂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
燕桓负手而立,背对着灯烛的身影被光晕拉得很长。
密室另一端忽有响动,紧接着走出数名身着黑斗篷的官员。
“殿下。”
燕桓闻声侧目:“事情办得如何?”
有人上前呈上一沓账本:“西南九城中九城藩王皆愿意供给银两, 不过西南王让臣转告殿下事成之后莫要忘了当初的承诺。”
“替本王谢了皇叔。”燕桓接过账本, 勾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还有皇婶。”
西南王乃先帝六子,与燕桓生母青梅竹马, 后嘉顺帝登基, 他母亲离世, 西南王也去了封地再未回京,其势力颇大,震慑一方小王,此事若他同意,其他人便不足为惧。
“是。”官员颔首。
“据臣所知河城因洪涝死伤无数, 屋舍分崩离析,良田毁于一旦, 堤坝更是......九城共筹也不过二十万两白银,臣以为此事唯有说服陛下开仓赈灾方可解决。”有一老者说。
“若国库还有银子霁云何至于只得了二十万两便匆忙前往河城?”燕桓转过身冷哼一声, “其中十万两尚且被户部拘着,父皇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人的揽月塔,你们忘了七年前的事了吗?”
此言既出, 众人缄默。
七年前因揽月塔之事,朝中不知损了多少能臣,现下谈塔色变, 更无人敢谏。
听到外面几道暗声, 燕桓捏了捏眉骨:“尔等行踪切记隐蔽。”
“是。”
他转身离开。
石门开启又阖上, 坐下的刹那, 大门从外推开。
“王爷。”丹雪提着食盒浅浅福身。
燕桓:“怎得现在过来了?”
“妾身瞧见王爷这些时日眼底乌青,定是因政务忧思成疾,做了些补汤,还望王爷仔细身子。”女子声音轻柔,右侧脸上尚存未散的巴掌印。
燕桓适才冷肃的眸光又恢复了既往的轻挑:“本王忧思什么?”
丹雪手顿了顿,将补汤呈上一碗,忽地提起裙摆跪在他身前:“妾身私听朝事,妾身有罪,但妾身实在忧虑王爷身体......遂擅自做主给父亲递了信,父亲名下尚有私田,愿拿出五万两白银以解王爷燃眉之急。”
燕桓倏然眯起双眸。
他向前倾身,挑眉:“五万两白银?”
丹雪脊背发颤。
后院渉政,是戳到了燕桓的禁忌。
可她别无他法。
燕桓打量她良久。
“起来吧。”他扶了把她的胳膊,男人掌心炙热,丹雪忍不住红了脸。
燕桓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回去替本王谢过你爹。”
她松了口气:“是。”
丹雪走后,暗卫火急火燎地跑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妃她......”
燕桓笑容骤凝,眉心猛跳:“她又怎么了?”
“王爷,王妃她......把花楼买下来了,说......要让您以后住在那.......”
自从左老太爷离世之后左芸便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者说是终于在他面前撕下了伪装,先是闹着和离,后又闹着要他休妻。
燕桓眸光彻底冷了下来:“她现在在哪儿?”
暗卫哆哆嗦嗦:“王妃去了成衣阁,将......将......”
“将什么!”
“.......将最贵的缎子全数包揽,还去了隔壁胭脂铺子、脂粉铺子.......一共花了一万两银子。”
燕桓额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一刻钟之内,把她给本王带回来!”
前方洪灾民不聊生,她竟还在挥金如土!
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样娇蛮大胆,为了让他休了她无所不用其极——
......
*
坐上往南的马车后,左皙池仍然觉得自己身在梦中。
她竟真的做了这般离经叛道的事。
让她没想到不仅是自己爹爹没有反对,就连李秦氏与李老太爷都只是沉默着让她注意安全。
而为了不让李子尧分心,左皙池并没有提前派人告知他自己的行程。
左不过是跟随工部的人沿路住在驿站,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
越往南走阴雨越重,自从洛京启程开始,现在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太阳了。
这次与左皙池一道同行的是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两名官员。
位及五品的赵郎中赵平成,年纪与左八爷相仿,嘴边有一颗黑痣,看上去不好相与。
另一位则是刚入工部的副使何良,与左皙池年龄相当,是个长相清秀的文弱男子。
路途遥远,左皙池只让若竹跟随,如兰则留在了京中。
“唉......也只有我们这等毫无背景之人才会被派去做这样的脏活累活,你看看那群毛头小子,一个个比老子还年轻,尽在京中享福咯!”
赵平成懒洋洋地双手枕头。
“师父慎言。”何良吓得不轻,忙看了眼左皙池,还好她没有不悦的表情。
他压低声音讨好:“您能被派遣修坝筑堤是尚书大人看您祖籍河城,懂得河城山川地势,这是看重您才......”
“呵,看重老子?那老子今年五十多了还在干这劳什子的五品郎中?”赵平成不屑嗤声,踹了他一脚,“你小子更不争气,看你这样子八十了也做不到五品郎中。”
“是是是......”何良连连点头,眼神不断暗示他旁边正坐着尚书大人的女儿。
赵平成冷哼闭眼,提高音量:“如此险境,倒不知有些人跟来是想得什么名头!”
左皙池终于动了动眼帘,她侧目。
何良登时吓得不轻。
完了完了,这可是一品诰命在身的都督夫人,工部尚书的女儿,她一定——
然而响起的女声温柔如水。
“大人是在同我说话吗?”
何良一愣,赵平成哽住。
人家态度这般温和,搞得倒像他这老头子欺负女娃了。
“没......”
“我是去寻夫君,并非想得名头,”左皙池笑,“再者我非男子,也不在官场,去这种地方得不到什么的。”
赵平成:“.......”
怎么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但左皙池的的确确是在跟他解释。
一路走到现在,这位赵郎中每日都要长吁短叹,她想她有必要跟他澄清不必要的误会。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