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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李子尧那厮竟当真寻来了能给月贵妃治病的神医, 此番可谓是生生打了睿王的脸,那他此前又为何投靠睿王主张力修揽月塔,这.......”
陆老爷急得团团转:“父亲, 倘若这次不能将左家除去, 我们的账目恐怕——”
“你还有脸说?”陆老爷猛地拍桌案,“你看看你这些年都是如何办事的?等老子死了还要给你擦屁股吗?!”
陆老爷被吼得大气不敢出。
陆老太爷恨铁不成钢:“揽月塔那边自然有人比我们更急,退一万步来说左家常年位处朝堂边缘不足为惧, 当务之急是......”
外面传来行礼声, 陆老太爷横了陆老爷一眼, 在陆奕行踏进门时瞬间换了个脸色。
“启明来了啊。”
陆奕行从河城回来后便愈发沉默寡言。
“我听说你最近正在查科举舞弊的案子?”陆老爷说。
陆奕行:“是,儿子已收集证据准备移交大理寺。”
“移交大理寺?”陆老爷惊呼,“大理寺少卿李子洛的手段何等卑劣?当初为父被污蔑贪污硬生生在里面熬了一年你都忘了吗?!”
“启明记得,”陆奕行垂眸,“李少卿后来也还了父亲清白。”
“什么清白——”陆老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可后面那些如何花费功夫伪造假证的事更是说不出口。
“咳咳.......启明啊,你可知你正在查的是何人吗?”
“知道, ”陆奕行说,“黄家三爷次子。”
见他毫不关心, 陆老太爷出声解围:“黄家是你母亲母族,这三爷的次子更是你院中小黄氏的嫡亲哥哥,倘若这事闹大, 不说你的仕途,对我们陆家名声极其不利啊!”
陆奕行皱了皱眉:“祖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是科举舞毕的大过?如果祖父您有异议启明可以将证物呈上, 相信大理寺一定会给百姓一个交代。”
“启明......”
“如若爹与祖父无旁事启明便先告退了, ”陆奕行双手作揖, “证物证词我会誊写一份送来。”
“.......”
.......
陆奕行刚踏出前院便被哭肿了眼的黄昕儿拦了个正着。
这些时日陆奕行日日待在翰林院,黄昕儿一月都见不上他一面。
“郎君,求您对我二哥网开一面.......”
“松手。”陆奕行沉声。
方才陆老爷和陆老太爷不顾律法却倚仗家世的论调已经让他不悦至极,现在又来个黄昕儿。
黄昕儿瑟缩松手:“郎君,我二哥可是您的二舅子,您怎么可以......”
“那又如何?”陆奕行抿唇,“我会亲自将他的罪责上谏陛下。”
黄昕儿难以置信,刚想说什么,婢女忽地拉了她一把,摇头示意。
是了.......之前左皙池与他六年夫妻,左家一朝出事,他甚至直接与她和了离!
黄昕儿后怕不止,再也不敢乱说话:“郎君......那我呢,我.......”
“你未犯七出,陆家不会休你。”
语落,黄昕儿蓦地松了口气。
陆奕行眼底闪过厌恶,甩袖离开。
电光火石之间,他也想到左皙池。
如出一辙的哀求,可她走的是那样毅然决然。
.......
*
下了一夜雨的济源山终于在卯时散去云雾。
高山之巅天光率先穿破云霄,左皙池被阳光刺开了眼。
她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什么她猛地坐起身,搭在身上的薄被滑落。
风铃声动,左皙池呆呆移动瞳仁。
室内陈设齐整简洁却不简陋,灰黄被褥间传出淡淡檀香。
这是一处.......禅院?
“阿弥陀佛,女施主您醒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人眯眼笑着看她。
“大师.......是您救了我?”左皙池急切问,“你可有看到我夫君?他......”
“施主请随我来。”老僧人仍然眯眼笑。
左皙池不敢怠慢。
昨日李子尧因伤晕厥后她半背着他走了很远的路,却没有寻到一处人烟,直到后来她自己也晕了过去。
“您丈夫因木枝击中后颅,幸而没有伤到要害,等他醒来便可。 ”老僧人双手合十,轻声道。
“多谢大师相救,”左皙池松了一口气,“还不知大师如何称谓?”
老僧人抹了把花白的胡子,笑道:“贫僧乃济源寺主持,法号寂空。”
左皙池愣住:“这里是......济源寺主寺?”
寂空大师笑:“正是。”
“若施主有需要可唤我弟子,阿弥陀佛。”
寂空大师走了许久,左皙池才慢慢回神。
他们竟然误打误撞地真的来到了济源寺。
光影从窗户缝中射出淡淡的线,落在床榻安静平躺的男人俊颜上。
左皙池悄然走到塌边,李子尧昨夜夹杂心疼的怒吼历历在目。
「左皙池,我也是有骄傲的——」
「没有你我还要什么孩子?!」
「......你玩我也行。」
.......
左皙池忍着酸涩,白嫩的细指浅浅抚上他额头包裹的纱布,然后顺着高挺的鼻梁到薄唇再往下。
视线被泪光晕染,她消瘦的肩背微微耸动。
忽然指尖触碰到他怀中的硬物。
是一枚小巧的孔明锁。
左皙池愣住,难以置信地将那枚孔明锁捏起,忽地有人握住她的手腕。
她一惊,李子尧缓慢睁开双眼。
她慌忙抽手,可男人却抓得更紧。
李子尧沉着脸,因扯到伤口唇瓣泛白。
“你又想跑去哪儿?”男人低音含怒。
左皙池不知所措,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
“说话!”
“我......”左皙池瞧见他额头白纱,又酸了鼻尖,连连摇头,“我哪里都不去了。”
因为爹爹的事她心神不宁了数月,只要一想到爹爹在朝中腹背受敌,李子尧还要为此受杖刑,左皙池便惶恐难安。
她实在太害怕,奈何无能为力,又怎能因自己一人的悲喜麻烦李子尧?
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没有办法得到任何消息,更不敢去问他。
她开始迫切的想要寻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她甚至......连给他一个孩子都做不到。
分明是这样简单的事,分明是每个妻子都能轻而易举完成的使命,在她身上却百般艰难。
即便日日喝伤身的烈药也仍然无济于事,久而久之,她变得如同惊弓之鸟,以至于冲动地来到济源山。
现在冷静下来,她才知自己行径何等荒诞。
李子尧抬起粗粝的指腹,拭去昨夜未曾拭完的泪,平缓不少:“这么爱哭。”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左皙池垂着头,声线哽咽,“不该这么任性。”
“你可以任性。”李子尧捧起她的脸,继续道,“但你要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有用。”
“所以你就喝那样的烈药?”
左皙池猛怔。
李子尧紧咬牙关,瞧着她潋滟的瞳仁。
须臾,他将人揽入怀中,叹道:“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
“与你无关。”左皙池闷声摇头,“是我自己身子不好,以前我就......”
“嘘——”他横上她红唇,眸光危险,“别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左皙池悬挂泪珠的眼睫轻颤。
“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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