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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旧没有看姜缘，只是走路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

姜缘还是跟在他身后，他们走过下午四点多冷清的漫长街道，经过可以通往黄鹤里小区附近的公交车站，不知不觉走远了，停下来的时候他们站在一个距离学校有些距离的人工湖边。

人行道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设置了一条观光长椅，言琢坐在长椅上，终于抬起头看向姜缘。

姜缘走过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坐的很近，和言琢之间仅隔着稍稍动一动就能碰到彼此胳膊的距离。

言琢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腿上。

他垂着眼拆开棉签的塑料包装，拧开了碘伏的盖子，把瓶子递给姜缘：“拿着。”

姜缘顺从地接了过来。

言琢抬眼瞄他，姜缘垂着眼，看着手里深棕色的塑料瓶。

言琢一手拿着棉签袋子，拿了两根棉签出来，在姜缘手里的瓶子里蘸了蘸。碘伏把雪白的棉签染成了棕黄色，颜色有点脏，带着碘伏不太好闻的气味，他抬起手，半垂着眼看向姜缘的嘴唇。

“会有点痛，”他说，“忍一下。”

姜缘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言琢给他处理伤口的情景。

那时候他无法理解的言琢的情绪，那隐藏在微微紧绷的下颚和低垂的眼睑下的紧张和难过，他细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动作，一切与此时的言琢重合，而姜缘却不再一无所知。

他忽然产生出一种冲动，他想解释什么，那种冲动是非常盲目的，他甚至仍旧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

而言琢比他更快。

他说：“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棉签一点点润湿了嘴唇，沾掉了褐色的血迹，露出下唇上新鲜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微微有些肿。

言琢拆开一个创可贴，因为普通的创可贴已经卖完了，创可贴上印着卡通仓鼠的图案。可爱是不该安置在一个alpha身上的形容词，可言琢就是固执地觉得它和姜缘很搭。

为什么姜缘不能是可爱的呢。

不管是小时候为了他和大人们据理力争的姜缘，还是现在为了他而打架的姜缘，即使大人们摇头叹息着小孩子的没有教养，即使因为打架斗殴而被叫去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姜缘就是姜缘，不管他外表看起来多么凶狠强硬，却有一颗善良而柔软的心。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让人觉得可爱。

怎么可能不值得被爱。

“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言琢轻轻拉着姜缘的指尖，换了干净的棉签擦拭他手背上零星的血迹和脏污。

姜缘嘴唇动了动。

“但心里又有一点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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