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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渊看着他，眼底那种金色的花纹终于在这种清亮的天色下显现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你好像一个晚上都不那么开心。”

隋棠一愣。

他一直属于表情很少的那一类，有时候有人说他冷漠，有时候说他早熟，有时候说他只是单纯的木头。

“只是不太习惯那些地方而已。”隋棠说。

徐文渊便移开目光，向前走：“这样啊……”

“你陪了小夏那么久，现在，能不能跟我去个地方？”他说。

隋棠从来不拒绝徐文渊。

他低低应一声，手插裤兜，紧紧跟上。

他也不知道徐先生到底要带他去哪。

但是就和每次一样，他想，去哪里都行，他只是想要跟着这个人。

第二个愿望

走路过程中，他们交谈很少。话题通常是硬扯的，一问一答，顶多再多解释两句，一个话题就结束了。

甚至让隋棠产生出一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回应得太冷淡。

太冷淡，就惹徐先生不开心。

徐先生那么好一个人，肯定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默默包容。

这么一想，隋棠莫名就有些愧疚。

他不大认识路，中心城在他眼里又大差不差。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才意识到现在或许不是走在回去的路上。

周围的楼比起之前那些渐渐低矮下去。

灯牌少了，车也少了。

路灯出现了。

路上开始出现一些坐在地上的人，他们有的面前挂了个牌子，写些隋棠不认识的字，有些没有牌子，双手交握，不断向过路的人低头，还有些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祈求每个人。

“他们是？”隋棠放缓步子。

徐文渊走过去道：“行乞的人。”

这让隋棠一时间有些惊讶：“这么多？”

即便是在边缘城市，也没有这么多的乞讨者。

“他们都是从边缘城市来的，最后无法融入内城环境，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保证生存。”徐文渊说。

“我清闲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那种有钱人看热闹时候的讽刺。

就仿佛他也曾经是这样一种人，如此感同身受。

隋棠仔细听了听，听见最近有一个人正在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自己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短，妻子为了给他治病，耗尽家财，失去生命。徒留他一个人，只想要点钱，把妻子骨灰葬在老家。

他讲的时候只有下嘴唇在动，干巴巴的，含糊不清，像是含着一口水，可嘴唇却又干得破皮。

隋棠看着他，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但是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因此高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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