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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是跑着过来的，虽然脸上一片冷漠，可仔细发现，不仅那一年四季都不变的西装终于起了褶，眼镜也从鼻梁上滑落些许。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他说。

“对。”夏丽视线下移，看到他两指之间，隐秘地夹了张纸。上面是飞快且潦草的字迹：

【上车】

她抬眼，看到这个男人微不可察地向她摇摇头。

“要不我们去旁边聊两句吧。”赵俊成将眼镜推回去，借着这个动作，把纸条藏回袖子里：“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总不能连道别都不说。”

夏丽转头看了一眼车门，五分钟后就会关闭。

她说：“只有两句？”

“或者稍微久一点。”赵俊成说：“下辆车也就是半小时的时间，我来替你改签。”

夏丽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不了。”她后退一步，后脚跟踩上列车边缘：“回头再联系吧。”

风扬起她一侧发丝，落在发干嘴唇上。有点痒，她忍不住舔了舔。

赵俊成没有纠缠，他同样后退一步：“好——”

他有意要放这个老队友自由。

然而这时，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铃声是最经典的款式，高亢优雅，划破一切。

像是预知到什么，他俩谁都没动。保持着一种僵持地对视。电话铃声不断循环，一个不接，一个不挂。

而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更有耐心。

最后，在铃声即将自动停止前，赵俊成动了。

他将手机摸出来，仅仅是瞥一眼来电显示，便接通了横过来，亮给夏丽看。

白色修身衬衣、定制黑色西装裤。徐文渊坐在一家熟悉的店里，袖扣松开，随意将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他漂亮的腕骨。

面前放着个漂亮的花盆，里面种一株白色小花。

电话顺利接通，他毫无意外。

“下车，夏丽。”徐文渊温和地说：“现在下车，我还能原谅你。”

夏丽抬眼，看向举着手机的赵俊成。然而对方却已经闭上了双眼。

“我要回家了。”她再退一步，彻底走上列车门内。只需等待一段时间，车载着她离开，她就可以获得自由。

她坚信自己不会死在车上。这只能引起群众恐慌，徐文渊不会做这种事。

而徐文渊只是笑着看她。

他偏了偏镜头，画面一瞬间昏暗下去，几番震颤，又很快亮起。

镜头上的人物变了，从高高在上变成了跪倒在地，那个曾与她有旧交情，明明没有几分钱，却在几分钟前夸下海口，说要请自己吃饭的店主，如今满身是血，嘴里塞着一大块破布。

手腕的切口很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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