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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去好远，店主人才摸摸头，跟旁边的顾客面面相觑：“他什么身份？”

很难想象到底是要有怎样的好运，才会让一个捡垃圾为生的人一跃成为大老爷。

他们的自以为小声的私语几乎是一字不差传进隋棠耳朵里，这曾经是他很多次做梦幻想的场景，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特别是每当他被吐一脸口水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幻想，自己某天拥有某种奇异的高贵身份，然后回来啪啪抽所有人的耳光子。

可真当这一天奇迹般来临的时候，隋棠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开心的情绪。

边缘城市的路面在夏天是湿乎乎的，到了秋天就开始干燥起来。结块的土和垃圾桶里流出的污液混在一起，鞋底很快变得粘稠。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细小的声音。

每当他们路过广告牌时，总能引得路人瞩目。毕竟很少能看见广告牌上光鲜亮丽的中心城大慈善家，亦步亦趋跟在个小伙子身后。

而隋棠也没停下过脚步，甚至连看向广告牌的目光也平淡。

他像是不太认路的样子，多走了好长一段路。按照路线推测，徐文渊大概能猜到他的目的地到底在哪，但是在那平静的目光里，他还是放弃了主动带路，而是近乎乖巧地沉默跟着。

最终，他们停在一栋不小的自建二层房前。

房子只有正面刷了漆，是明艳的橘黄色，其他几面都保持着水泥的原滋原味。隋棠走过去前，一路上那样坚决的态度竟然也发生了迟疑。

“被你吞食的人类，他们还能复活吗？”他微微侧头。

徐文渊看不见他的脸色：“从人类的角度来说，不能。”

而从人外生物的角度来说，他认为那些人类至今是没有死亡的——毕竟，他们并没有完全脑死亡，在生理意义上还活着，能感知到痛苦。

不过徐文渊知道这些话并不适合说出来。

听到这绝对的回答后，隋棠只是低低“嗯”了一声，没什么明显的失落。他走上前去，敲敲铁门。

第一遍的声音有点太大了，他没想到看上去这么结实的铁门居然薄到仿佛一槌头就能敲破。手敲上去的时候，整个门都在震，一滴水砸破整个湖面，第二遍的时候才调整好了力度。

敲到第四遍，有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对方隔着门问：“谁啊？”

隋棠说：“我是夏丽的朋友。”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才将门打开。是个有些憔悴瘦弱的女人，饭粒粘在她枯槁头发上，眼睛下面已经有了不少皱纹。直到门彻底打开，隋棠才发现，她的袖子下面，没有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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