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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渊指尖一颤，转换方向。

隋棠没有反应，他就将自己的身体进一步沉下去，地下的根茎蠢蠢yu动，指尖一点点接近那属于生物最致命的地方。

呼吸轻轻撩动徐文渊的皮肤。直到冰冷指尖触碰到那温热，跳动，富有生命力量的颈间。在这种温度之下，徐文渊无法否认这个人类是特殊的，特殊到，他认为如果自己杀死这个人类，或许真的可以马上理解一切也说不定。

隋棠终于看过来。泥土沾在他的脸上，头发上，但他的眼睛却被月亮的光点亮成简单的光亮。

徐文渊低着头，背着光，他屈起手指，蹭蹭那片皮肤。然后整只手放上去，松松掐住他的人类的颈间。深绿色眼眸此刻深沉如墨，看不见任何情绪。

“徐先生。”隋棠轻轻歪头，像是蹭了蹭。他说：“您爱您自己吗？”

提到“爱”这个字，徐文渊的动作就停滞了。

“我不知道。”他认真思考，态度认真仿佛在上课，而不像是在杀人：“我会保护我自己，除非生命与我的目标相悖。”

隋棠说：“如果您无法爱您自己的话，那您也没有办法去爱任何人。”

他这个语气非常平淡，不像说谎。以至于徐文渊马上陷入沉思，面对他追求的目标与渴望得到的知识，人外生物一向相当认真。

他收回手，就地坐在土坑旁边，仿佛那尊沉思者雕塑。而隋棠也没睡，静静等着他。实话讲，他很讨厌把“爱”或“喜欢”挂在嘴边，感觉只要说出来，就会显得这些感情很廉价。

过了一会儿，徐文渊才再次开口。

“这不对。”他睁开眼睛，否认道：“爱自己与爱他人是对立的。”

这件事非常好证明，如果他吞食的那些人类是在爱自己为前提下去爱的他人，那又怎么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嗯……”隋棠想了想，让他来对这种深奥的东西进行解释，简直挖空了他的脑袋：“他们只是在两种爱之间选择了一个而已。”说罢他又补充一句：“在你的逼迫下。”

补充的话语并未使徐文渊产生负罪感，他道：“那你现在用语言描述给我听。”

隋棠眨眨眼睛。

“你来告诉我，‘爱自己’是什么感觉。”徐文渊理所当然道：“心脏跳动的频率，思考的事情，身体的反应……所有你能用语言描述出来的东西，全部讲出来。”

将宽泛的概念转化成具体的行为，只要是语言能够讲出来的东西，他就能理解，只要是他能理解的东西，他就能做到。

然而隋棠移开目光，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笑了笑。

嘴角轻轻勾起，又落下，他很坦然，像是在嘲笑所有：“我自己也在思考。”

徐文渊眯起眼睛：“这可不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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