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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一个城市，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

徐文渊一直跟在隋棠身边，再也没说过更改约定内容，或者是有关“爱”的话。他只是执行着隋棠的所有想法，或者用那种柔和又担忧的眼神追逐他的人类。

他会在隋棠睡着时，坐在旁边，用花香为他的人类尽可能创造一个美好的梦境。

每当他去做什么沾血的事情，他都会保证自己身上没有一丁点血腥味，或者挡住隋棠的视线。

尽管每次都会被隋棠拒绝——他将亲眼见证所有因他而死亡的灵魂——可徐文渊依旧坚持以这样的方式，试图让他的人类轻松一些。

“今天月亮很漂亮。”他拉上窗帘前，这样说。

每个月会有这样的几天，月亮很圆，很大，很亮。

隋棠便跟着看过去，一言不发。

这样安静的单独相处也是难得的时间。徐文渊笑了笑，将窗帘拉好。他以为这样的时间会持续下去，几年，几十年，多久都可以。直到人类寿命走尽，或者直到西林来杀死他，他所有的耐心都可以放在隋棠身上。

——他总有一天会找到拯救他的人类的方法。

也就过了半年左右的时间。

在十分平常的一天早晨，隋棠接到一通完全陌生的电话。他的回应很简单，无法从他的回应里推断出对方在说什么事情。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和以前一样。只是这次，他挂断电话后，比平常都要轻松地拒绝了所有人陪同，独自出门。

一开始，徐文渊并不太担心。整个中心城都是他的，他的人类不管去哪里，他都一清二楚。

直到三个小时后，他跟丢了。

死在黎明之前

与其说是跟丢了，不如说，在他的感知之中，隋棠突然间消失在原地。

中心城的地下深埋徐文渊根系，错综复杂，甚至每个或不起眼、或光明正大的地方，都开着他的花。他的人类所踏出的每一步他都能感受到，也都能看到。这是他敢于放手让隋棠自己走的底气。

但现在——徐文渊猛地站起来。他的身体在原地枯萎，又同时在隋棠失去联系的最后地点重新生长而出。

他没有理会四周被吓尖叫的人类，只是快速地确认四周。这里非常平常且普通，地下根系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最近的建筑物里也没有任何藏匿可能。

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xin，就是西林的盒子。

徐文渊面色沉沉。

而在远离混乱的某架直升机上，隋棠双手插兜，下巴藏在高领里，半躺在座椅上，从高空看向窗外。

直升机的声音真的很吵。

“你确定那棵植物没跟来？”

电子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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