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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于是便有传言，他与虞九渊早有奸情，这些年所做的事皆是为了徒弟能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

传言真真假假，只有亲历者才知晓。

虞九渊听说这些事情以后，也只有苦笑，如果真能如传言那般倒好了。

自打云照雪的真实身份暴露以后，他就没能和云照雪单独相处过。

也许是他的错觉，他一直觉得，云照雪在回避与他的见面。

过了几日，由云照雪出面，和宁越虞九渊共同商议过后，决定放顾尘岱和其他一些门派的掌门弟子回归仙界。

六界的和平来之不易，宁越本来就没有统一天下的宏大夙愿，云照雪说什么就做什么，而虞九渊一接触他闻讯的眼神，立即欣喜得直点头。

这事就这样敲定，放他们走之前，云照雪命人把顾尘岱带到自己面前。

“小师叔……”

顾尘岱在地牢的时候受过重刑，此刻若不是被人搀扶着，只怕立时就要跌倒。

云照雪遮掩中眸里的担忧，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你回去吧，我跟他们说好了，这场战争就此打住。我救你一命，完全是为了从前的情分，从今以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顾尘岱坐在他的对面，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全部消弭散去，他忍了又忍，终是道：“那么小师叔呢，你不回去吗？”

云照雪长久地沉默不语，顾尘岱僵硬了半天，再度开口，语气中多了咄咄逼人：“难不成，你要背叛伏仙剑宗，投入魔界与妖族，帮助他们作恶吗？！”

云照雪抬眼，精致如玉的眉眼如秋水盈盈，说出的话却不见半分温情：“仙界对我，有何情分？”

顾尘岱一时语塞，云照雪直截了当地送客：“罢了，我和你之间，早已无话可说，你走吧。”

顾尘岱像是被尖刀捅进肺腑，一时疼得连五官都扭曲起来。

在他即将步出宫殿时，云照雪对着他的后背叮嘱：“顾宗主，好好管理仙界，魔族与妖族本性残暴，凶戾不仁，让他们势力壮大，于苍生有害无益。”

顾尘岱的脚步如风摆柳树般般蹒跚着，拾步离开，望着他的背影，云照雪心上仿佛空了一大块，恰好此时有人敲响了门，唤回他的神智。

宁越阻拦不住，对着云照雪苦笑，云照雪叹气：“没关系。你有事么？”

“师尊，我没想到，真的是你。”

虞九渊立在他面前，虽然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不可置信，声线仍然战栗个不停。

“魔尊陛下。”

云照雪轻轻巧巧的四个字，骤然打破他的欢喜。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与我早已经断绝了师徒关系。”

“师尊……”

“以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魔尊还是直呼我的大名吧。”

云照雪说完，不顾虞九渊难看至极的面色，看向宁越。

“我们的婚约还算数吧？”

宁越笑意温和，春风化雨：“自然算数的，你是我拜过天地的道侣。”

云照雪垂首，看着桌面上一株枯死的花：“那好，我今天就想搬回妖族。”

他又想了想：“对了，长夷真人还在地牢里关着，我想把他一同带走，魔尊没有异议吧？”

虞九渊喉头哽咽，堵塞得厉害。

云照雪说走就走，当天下午便回了妖族。宁越本来想着，终于有机会可以跟他亲近亲近，结果云照雪刚踏上妖族土地，水都没喝就去了人界。

大战已然平息，但魔界仍有叛徒在肆意屠虐无辜的生灵，云照雪回到桃花村，斩杀了十几头发狂的魔兽，魔兽的尸体堆积得如小山一般高。

云照雪振去剑上的血，血ye中沸腾着蓬勃的战意，直至幽幽的魔息送到鼻端，他回首看去。

虞九渊离他远远的，踌躇不决地低声叫道：“师尊。”

云照雪眸光微冷：“魔尊有事情吗？”

“没，没有……”虞九渊明显底气不足：“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魔尊请讲。”

虞九渊迈动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悄然走近，云照雪冷眼觑着他的举动，冷冰冰道：“我跟魔尊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虞九渊脚步僵住，他看着云照雪，半晌后，方才重新开口：“师尊，我当初做了太多的错事，你讨厌我，我不怪你。”

“从前我不懂你对于我的意义，直到那日……”他咬住下唇，就算明知云照雪仍然活着，那天的景象还是会刺痛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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