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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长夷真人正在小憩，阖着双眸，睡颜沉静，云照雪没有出声，长夷真人仍然被

他的动静吵醒了。

对上他有些雾蒙蒙的眸子，云照雪坐到床榻边上，抚摸他瘦骨伶仃的双腕。

“师尊，我想还是仙界适合你。”

他摸上他被铁链贯穿多日，已经变形的肩胛骨，长夷真人依靠在阴影之中，虚弱道：“你决定就好。”

“你的身子不能再拖了，神意宗灵力充沛，适合养病。”

长夷真人未答，垂眸注视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云照雪稍稍收紧，将脸颊贴在他的腰身上。长夷真人呼吸一窒，瞬间感觉心跳加速。

他勉力推了两下，云照雪抱得很紧，喘息缭绕，呵气如兰。他浑身僵硬，双手尴尬地垂在身前，不知该如何摆放得好。

“你都已经和别人成亲了，何苦来招惹我？”

云照雪诧异抬头：“师尊，你也听说我跟宁越成亲的事了？我明明叮嘱过，让他们不要拿琐事烦你的。”

长夷真人歪过头，脸颊紧贴上冰冷墙面，妄图以此缓解不断升高的体温：“你们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就算我闭门不出，也能听见风声。”

云照雪把脸凑到他跟前：“师尊在吃醋吗？”

他的五官骤然放大，长夷真人吃了一惊，凑近了看，他的皮肤细腻绵软，睫毛浓密如同两只轻盈的墨蝶，随着他眨眼的频率轻轻翕动着双翼。

那两只墨蝶仿佛飞进了他的心底，撩动着他本就纷乱的心弦。长夷真人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下，耳垂后颈顷刻红了一大片。

“师尊从前总是冷清清的，不笑，也不多言，天生就是个面瘫的高冷冰块。”

“什么？”

长夷真人蹙眉，云照雪笑着给他解释，话锋陡然一转，回到了他的去留问题上。

长夷真人望向窗外：“这里就很好，我不想走动。”

云照雪静静地盯着他，长夷真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云照雪向他吐露了藏于心底的秘密，可他的心思仍旧是迷雾，不容许别的人探知。

“师尊以为留在这里，宁越会放过你吗？我跟他斡旋多时，他才肯松口，放了顾尘岱，要你留下做人质，现在有我护着你，等我离开了，你又会落到何种境地？”

长夷真人心尖一突：“你要回哪里？”

云照雪顿了顿，“我总不能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待一辈子。”

他垂首：“至于虞九渊……我说不好，他对师尊有情，可师尊当初，也是真真切切欺骗过他的。”

“他们想对师尊做什么，简直轻而易举。”他扬起戏谑般的弧度：“谁让师尊如今只是阶下囚呢。”

长夷真人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罢了，我随你回去。”

云照雪颔首：“好。”

“临行之前，我先替师尊换y吧，一路颠簸，省得旧伤复发，又多出不必要的麻烦。”

长夷真人抿了抿唇：“我自己来就好。”

云照雪自顾自脱下他的外衣：“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难不成师尊还怕我看你的身体吗？”

长夷真人的脸色由红转白，简直把窘迫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云照雪一口一个师尊，对待他的方式较之从前却随便任意了许多。

这样的称呼，让他如今感到无比刺耳。

换完y之后，云照雪立即找到宁越。

宁越正埋头批阅奏章，看见他，脸上立马堆出喜悦的笑意：“你怎么来了？”

云照雪开门见山：“我们的关系，还是就此打住吧。”

宁越震惊不已：“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没有。”云照雪安抚下他骤然激动的情绪：“你这些日子对我体贴入微，我很感激你的好意。”

“只是，宁越，我不喜欢你。”

他声音不高，宁越听在耳朵里，只觉振聋发聩。

心口泛开一丝一丝的抽痛，云照雪注视着他逐渐生硬的神态，狠狠心，继续说下去。

“你明白吗？不爱就是不爱，即使你付出全部，我也只有感动。我不想享受着你的温情，又给你无望的等待，我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宁越的脸颊血色顿失，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下子没了神采。

他苦笑：“你现在……还不够绝情吗？”

云照雪一怔，宁越过了很长时间，才再度问道：“那你从前的暧昧厮磨，全部都是假的？”

“是。”

云照雪没有半分隐瞒，柔和的语气犹如尖刀切割了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我只是为了刺激虞九渊。”

宁越的神色让他忍不住酸楚，云照雪定定神，没有半分回寰余地。

“我今天就打算回去……带我师尊一起。”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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