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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闻言,从手边的小几上抓了把瓜子……
林长济一向是潜志于心的淡然君子,不屑在背后议人长短,周家除外,所以他也凝神听着。
刘员外啜了口茶,娓娓道来:“今日周老太爷过寿,我陪拙荆回娘家拜寿,周家请了县里最好的昆曲班子在后园戏楼唱堂会,唱的是《游园惊梦》,唱杜丽娘的是云喜班的筱苍兰,扮相可真是一绝,要身段有身段,要嗓子有嗓子,真叫个行腔婉转,风韵雅致,美得如梦似幻……”
“然后呢?”林长济不听戏,对旦角的身段唱腔更没什么兴趣。
“然后,他唱了句:‘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刘员外在此停顿,却见林长济面色如常,果然是不懂戏的。
还是林长安从外头进来,接话道:“唱着《游园惊梦》,怎么出来《思凡》的词儿了?”
林长济看了他一眼,怪他听墙根。
“这是懂行的!”刘员外赞了句,接着道:“可不是奇怪吗,满堂都在喝倒彩,可他唱完这句,又说了句:‘周郎呀周郎,只等来世,我为女来你为男。’说完,冷不防一头撞在那戏楼柱子上,登时溅了一地血。”
刚刚还是凝神听着的三人,登时瞠目结舌,堂上一片哑然。
“怎会如此啊……”林长安惶惶道:“他说的周郎是谁?莫非有什么断袖之癖?”
“可不是说嘛,他触柱之后,周家人上前一看,当下就断了气,台上台下乱成了一锅粥,众人都站起身来看,唯有周家二爷坐在那儿哭,哭的呀差点断了气。我那岳父和舅兄怒不可遏,使人将他绑到祠堂里去了,再后来官差也来了,一场盛宴不欢而散,哎——作孽啊。”
刘员外这番话,信息量太大,让兄弟二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里头只有林砚知道内情,心底竟生出一片凄凉,他只听说周璠将周兆平关了起来,却不想那伶人筱苍兰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的殉了情。
刘员外走时,反复交代:“待他人提起时,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千万别说啊!”
林长济也并非这种人,没隔几日,这件事便闹得满城风雨,成了宁江县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接着,就是周璠险些将周兆平活活打死的传闻。
后来林长济外出赴宴,席间又有人说起了这件事,大家都是同县同窗,又都要上省城赴乡试,本就是难免的。读书人满腹才华,讲起筱苍兰的凄美死状来更是绘声绘色,倒叫他有些食不下咽。
说了好一会儿,忽听有人一声咳嗽,众人方才想起林长济曾是周兆平的小舅子,席上有些尴尬,难为林长济还能神色如常的发问:“伤的那么重,还能参加本次乡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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