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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一句话没头没尾, 佟柳没来得及思考“他”是谁，紧接被拉往办公室。
房间布局还是老样子，桓含烟神情严肃, 双臂撑住桌子没讲话。
被这种严肃的气氛感染, 佟柳也屏住呼吸, 仰起头直勾勾与人对视。
直到佟柳眼眶干涩，桓含烟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也落在他头上。
“还是跟之前一样。”
佟柳的疑惑越来越重，可桓含烟收回了手, 看着原地不知所措的他。
“龙师傅说教不了，因为你的心, 不在这儿。”
手点在心口, 桓含烟靠近, 森香随之而来。
佟柳很少与人近距离接触。
就连夏京延，两人相处这么久，也只限于拥抱与接吻。
至于进一步行动，佟柳不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肢体交汇处的异样，很容易让佟柳不安，直接避开不太礼貌，他只能看着对方动作。
“我还琢磨话的意思, 正巧你今天说要走。”
平常还能揣测他的意思, 但人眼中的寂寞寥落，佟柳感觉不出来。
“原因呢？”
在办公桌后坐下，桓含烟支起胳膊, 打量低头凝视胸口的佟柳。
“这么突然, 总得有个理由。”
不知怎么说佟槐的事, 佟柳别开头沉默。
“是不喜欢这座城市？”
注意到桓含烟略带忧伤的神色，佟柳呼吸微顿，他有些意外。
“学校进行会谈时，他也在场，想让你拥有更多选择，才让导师劝──”
说到一半，意识到差点说漏嘴，桓含烟后背瞬间浮现冷汗。
他抬头望向佟柳，对方似乎没听到，还是先前困惑模样。
好险，桓含烟暗中捏了把汗。
空气陷入寂静，正当他有所行动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随之而来的是店长哭嚎的嗓门。
“佟柳啊，佟柳你在哪？现在人手不足，怎么还没人影了！”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人是故意的，桓含烟笔尖一顿，白纸留了个黑点。
[我去帮忙。]
他笨拙地表达着意思，不敢抬头看对方。好在桓含烟没为难，挥挥手让人离开。
等门与锁再度重合，佟柳松了口气。方才的低压让人受不住，他始终无法放松。
见人完好无损出来，店长赶紧推着佟柳往前。
“今天来了好几桌没预约的客人，你换上服务生衣服，跟一桌吧！”
与其他饭店不同，这家除了四处走动的传菜员外，还配跟桌服务的人。
以为店长随意给的衣服较大，没想却意外得合身，简直如量身定做般。
正当佟柳按指示来到餐桌旁，熟悉的少年声传来，带有漫不经心的傲慢与抱怨。
“为什么服务生穿的像酒保，搞得我喝个水都以为在喝酒。”
由于他们背对过道，佟柳一时没注意，直到隔一位置的男人开口，才发现来人竟那对叔侄。
“你到法定年龄了？”
慢悠拉长腔的音调，很容易让人想到歌唱班的合唱，令佟柳过耳不忘。
果不其然，等他靠近后，男人刚好偏头，露出如画中人美貌。
“啊哈哈，我都在电视上看的。”
见佟柳过来，服务生用眼神示意他去另一边。
扫了眼其他桌的同事，佟柳也学着他们动作，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身边有人影晃动，葛安嫌弃挡住自己看菜单的灯光，开口就是输出。
“有没有眼力见儿，挪一下，挡光了……”
葛安扭头，葛安傻了。
果然是他们。
完全没注意他的神色变化，佟柳微笑着点头，晃晃右手当做打招呼。
葛安猛地别过头，眼中震惊如直面百年难遇的海啸。
完了完了，被佟柳哥哥看到这么糟糕的一面，印象分岂不是更低了？！
忽略身边石化的混世魔王，葛怀常放下茶杯，对上了佟柳弯起的眼睛。
──好治愈。
心中三字狂刷，但他表面还是保持葛家主应有的风度，看向身穿制服的佟柳。
腰比成年男性细些，又不是那种没力量的弱，合身衬衣穿在身上，酒红衬他如滴牛奶。
白红交织，很容易起不好的心思。
这些也只是一闪而过，注意葛安的脸色，葛怀常眼中的嫌弃，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又发什么癔症？”
告白被拒，未从失恋走出来的葛安，猝不及防见到初恋，恨不得钻到桌底下。
葛怀常气定神闲，合上菜单。
“招牌随意上吧。”
酒楼承接各类商谈，早餐却是接地气的早茶，环境也没包厢那么幽静。
葛怀常的视线一瞥，注意如同雕塑般的葛安，明白对方纠结的地方。
先前从书房出来，佟柳走了，餐桌狼藉，葛安猪突猛进，将食物一扫而空。
“难不成，你跟人家告白，可惜对方只把你当做好弟弟？”
好痛！
葛安默默捂胸口，即便葛怀常正中靶心，他也无法说什么。
不清楚自己的工作，佟柳往旁边张望，也比着葫芦画瓢。
“佟柳哥哥。”
葛安慌忙双手接过，能喝佟柳亲自给他倒的茶，他此生无憾了。
离上齐早餐还需一段时间，佟柳刚放下茶壶，抬头对上了葛怀常的眼。
与先前见到的模样没差别，也猜不到那眼睛里，是不是真的善意。
除了在人家里那几个小时，佟柳很容易被他气息吓到。
只是对方隐藏得好，他才没由于过度紧张而失误。
变故就在一瞬间。
就在佟柳伸出胳膊的刹那，手腕被人握住，衣服上拉，露出淤青斑驳的手腕。
他肤色本就白，再这种颜色的映衬下，葛安立马起身，声音都变了腔调。
“有人虐待你？”
好在还注意周围环境，所以声音在嘈杂大厅并不明显。
葛怀常就没这么好说话，他不由分说解开了佟柳的袖口，露出青青紫紫的右胳膊。
看着吓人，如果不碰，佟柳感不到疼。
应该是被夏京延按在长椅上，才导致的淤青。那时他喉咙窒息般痛，所以没放心上。
他不喜欢被人拉着，刚想挣脱开葛怀常的禁锢，却发现对方的异样。
男人神色依旧云淡风气，但逐渐收紧的手腕，暴露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
在大厅做这事过于显眼，葛怀常随即开了包厢。
没想对方还能察觉到胳膊，佟柳无奈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袖口。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注意不到这里呀？
他一脸纠结，想不通其中缘由。
现在好了，又是带薪摸鱼，桓含烟知道后，会不会扣光他今天的工资。
越想越有可能，佟柳蔫巴巴地缩起，满是要被扣工资的委屈。
不好直接解开领口，葛怀常将人袖子撸上去。
看清后，葛安倒抽了凉气。
也就右胳膊痕迹吓人，但凡他看的是左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佟柳叹息，刚想把袖子放下来，却看到服务生推门而入，还拿着药膏。
斜前方的葛怀常接过药，几步来到佟柳面前，居高临下与他对视。
被这种目光盯着，佟柳大气不敢喘，呼吸全是葛怀常身上的雪松香。
为什么还不下雪呢？
没由得的，佟柳心中浮现念头，目光渐渐落到窗外，却发现没了昨晚的阴云，整个天空都明亮亮的。
“脱了。”
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被这命令吓了一跳，佟柳哆嗦着抬头。
注意到葛怀常眼中的严肃，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
不知道该怎么办，佟柳求助的视线落在葛安身上。
“啊，小叔叔。”
接收到信号，再怎么想看佟柳上半身，葛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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