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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在没玻璃的楼道口向下望, 能看到早餐店的屋顶，但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晰。
得知佟柳被人跟踪，佟槐压不住心火, 恨不得把老鼠揪出来。
烦躁让他无法冷静, 记事起, 有不少没眼力的街坊，开过不少下流玩笑。
说佟柳长得像娘们也就算了，还有人要扒他衣服检查。
作恶者都是小孩子，无法给予应有的惩罚, 佟槐提着棍子，将比他高好几个头的男生, 打得头破血流。
再后来, 佟柳去福利院帮忙, 换了点工资，这样的事才少了很多。
思考空隙里，佟槐拆开不少糖，一口气全塞了下去。
想到佟柳一直活在监控下，他恨不得将那人剥骨拆筋。
寒风钻来，依旧冷却不了愤怒。
距离佟柳离开有半小时，为什么那家伙还没出现。
将糖纸胡乱塞进口袋，佟槐身子前倾, 想看得更清楚些。
空无一人的街道口, 出现了辆黑车，光车标就能抵五辆货车。
是他吗？
慢慢咬碎糖果，薄荷冷气让佟槐稍微冷静, 他掏出指虎戴在手上。
可惜黑车径直离开, 并没有往小区里拐。
还以为自己看错, 佟槐准备将东西摘下，视野却出现穿黑大衣的男人。
他走到楼下，注意到停放的货车。
啧。
佟槐呲牙，他打算解决完踪狂，去给客户送点东西，才将车从外面开进来，没想会引起男人注意。
由于背对窗口，佟槐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凭多年经验，总觉得背影有些许眼熟。
至于从哪里见过──
脑海飞速筛选画面，就在男人转身的瞬间，佟槐锁定了目标。
果然，是那个姓夏的人渣。
空气霎时污浊，呼吸都在恶心。
感受指虎的冰凉，佟槐从未如此冷静过。他的念头明确，就是让这个东西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还有脸来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对于霸占佟柳好几年的家伙，佟槐打量他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死人。
真恶心。
白雾散在空气，佟槐勾起嘴角。
就不要怪他，不懂得什么叫尊老爱幼。
/
没起风，夏京延总觉得冷飕飕的。
他看了眼手机，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应该是佟柳上班时间。
上次在小巷子里的事情，酒精令他记不清，但能回忆起佟柳的泪。
那么多年，他第一次见对方哭。
可当看到佟柳比划的手，心脏像被刀尖重重划过。
佟柳说他脏。
夏京延垂落眼睫，遮住眼底的水光，再次抬头后，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高傲，仿佛刚才失落的人不是他。
他早就听说了，佟柳身边出现新人。不相信传闻，夏京延想在这等人回来。
为什么要来？
嫉妒他有喜欢的人，还是不甘，亦或是委屈，夏京延都不知道。
当得知佟柳有别人，他承认他慌了，不只是心慌，更多是再也见不到佟柳的恐惧。
隔着衣服摸了下小盒子，夏京延脸上有了松懈。
如果佟柳愿意见他，他将在几年前派对送出去的东西，再次物归原主。
一进楼道便是阴冷凉气，温度甚至比外面还要低。
没想云城还有这样的房子，夏京延视线下移，落在布满杂物的楼梯间。
之前他来过多次，更多都是隔着车窗看，真正踏进来确是第一次。
没想楼里的环境竟然这样，夏京延回忆起两人住的家。
干净、整洁、明亮，与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是因为有佟柳在，那个家里才会感觉到温暖。
想起外卖盒乱堆的家，夏京延觉得压抑，明明佟柳是爱他的，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
他想不明白。
脚步踩上台阶，夏京延才感到楼梯陡峭，几乎抬高整条腿。
这是佟柳每天都要走的地方么？
站在二三楼平台，夏京延扭头，视线所及除低矮的棚户区，就是拆到一半的废墟。
为了不妨碍交通，周边竖起了绿色施工墙，隔绝开两个世界。
放在兜里的手收紧，夏京延触碰到盒子后松开。
在他刚想抬脚，敏锐察楼道上方有一道呼吸声，尽管细微，还是能感觉到存在。
是谁？
短短几秒浮现无数猜测，夏京延扫了眼楼梯间，想拿个防身用具，却被覆盖的灰尘劝退了动作。
他停在平台不敢轻举妄动，对方察觉到他意图，又或是意识到自己暴露，原本还能捕捉到的呼吸声，也不见了踪影。
对方是个练家子。
夏京延在脑海快速筛选佟柳接触过的人，却惊讶发现对方在这几年里面，见面最多的还是他跟边良。
或许只是偶然路过的家伙。
一直站在原地，不是夏京延的风格，他活动了指关节，顺楼梯向上，窗边果然站了位男人。
个头快超要过窗户，看似随意站着，但是最易进攻的姿态。
等到对上他的脸，夏京延被极似佟柳的面容吓到。
佟柳是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圆眼，这家伙却是满是戾气，一副不好惹的吊梢眉。
他手上沾过血。
很显然，在夏京延踏上三楼的瞬间，对方已经有进攻的心。
/
身上的药油干透，黏糊糊的不舒服，佟柳拉起衣摆，尽量减少皮肤的接触面积。
药物味道不大，可毕竟是药油，佟柳皱着鼻头听人讲话。
方才猜到人名后，葛怀常不再出声，起身取下手杖，甩开顶端检查了下里面的枪。
佟柳大脑瞬间宕机，左顾右盼不知该看向哪里。
传菜员离开了，包厢里没人敢先葛怀常开口，空气都要尴尬成真空。
沉默让佟柳不自在，可又没立场发表看法，默默坐在椅子上，盯着胸前纽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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