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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两人竟然认识？
佟柳有些意外转身, 看向阴下来脸的佟槐。
对方面不改色抽出筷子拆开，将纸巾放在了他面前。
从始至终，佟槐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还是桓含烟看够了热闹, 视线从埋头吃面的家伙身上移开。
“见过几次面罢了。”
即便为事实, 但由他说出来, 就是不舒服。佟槐扫了眼微笑的男人，心中腾起烦躁。
今天带佟柳离开，按照道理来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能遇到他？
联想先前种种, 佟槐的暴躁非但没减弱，反而越烧越旺, 几乎吞噬了他的理智。
至于桓含烟, 则是慢悠悠抬手, 喝下早已凉透的咖啡。
两人暗涌如浪击礁石，佟柳丝毫没察觉到汹涌风波，他找到位置坐下，专心致志挑碗里的花生米。
等将花生米都挑干净，他才夹起一筷子面下肚。
嘴巴鼓鼓，慢吞吞咀嚼的模样，像只卷毛小仓鼠。
见状，桓含烟没压住嘴角上扬, 佟槐差点别断了一次性筷子。
直到半碗面下去, 佟柳这才想起来，询问桓含烟接下来去哪。
得知他也是到白云镇，心思单纯的小卷毛看向弟弟, 还没来得及兴奋, 却被佟槐黑如锅底的脸吓到。
刚好有个小孩经过, 不小心跟佟槐对上眼，结果被吓得哇哇大哭，佟柳慌忙起身跟孩子母亲道歉。
这么一闹，气氛才变得没那么压抑，他拉拉弟弟的袖子，示意人不要那么没礼貌。
佟槐脸色缓和些许：“你去白云镇做什么？”
“冬山有好东西，卖给附庸风雅的暴发户，再合适不过。”
回答还算可以，佟槐暂时认下这个答案，但他不想过多纠缠，示意佟柳先回车上等。
佟柳没多问，他吃饱后容易犯困，眯着眼睛离开了服务区二楼。
等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佟槐这才开口，给予桓含烟警告。
“他不记得过去，那些事跟他毫无任何关系，不要再将他牵扯进去。”
威胁都逼到了眼前，桓含烟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微微抬起下巴，语气也带了不明意味。
“雪天路滑，摔一下可真疼。”
即便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佟槐还是拿这家伙没辙，示意桓含烟离佟柳远一点。
等出了服务区正门，佟槐撞见坐在长凳上发呆的佟柳。他在附近观望，就算不开口询问缘由，也能感知到佟柳的悲伤。
至于为何难过，他不知道，也不想了解。
明明说好了要戒烟，佟槐却想抽根来缓解焦躁。
他想不明白那人，为什么到最后的关头，又让佟柳去那么远的城市。
纵使知道佟柳的性子，不适合在超一线城市生活，还偏偏将人扔到牛鬼蛇神的魔窟。
好在他将佟柳带回来了。
佟槐不知道决定是否正确，但眼下没有任何更好的解决办法。
种种巧合之下，让佟槐不禁怀疑命运是否存在。
雪更大了，今天还要在傍晚前到家，佟槐没时间思考这些，他最主要的事，就是让佟柳比现在更幸福。
/
身上有厚实斗篷盖着，佟柳这一觉睡得很沉，没再做奇怪的梦。
等到他意识清醒，无意间望向窗外，注意汽车下了高速。
“醒了？”
察觉身边人影晃动，佟槐示意人坐好，还有半小时抵达白云镇。
窗外高楼越来越少，过了桥往下走，视野豁然开阔，原野与天空接连成一条线。
如行入古代大家的画作，风声稍弱，雪几乎积不下。
察觉佟柳所想，佟槐看向窗外，沉声解释。
“第一场雪，再下就到脚踝。”
对方不愿解释，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由于是乡镇道路，车速并不快，佟柳也能做手语。
佟槐暂时沉默，等车辆拐过弯，隐约看到白云山，他才给出回答。
“整整四年没回家，还能知道白云镇的天气？”
不得不说，这句话威力极大，本就没法出声反驳，佟柳快缩成了球。
不过，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表示只有两年。
回应他的，是佟槐一声冷笑。
佟柳老老实实坐在副驾，他跟佟槐从山上长大，上学时才搬到镇子。
小镇地多，如果建别墅，院子也比城市大些，但也不至于都能跑马。
难道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佟槐做了违法生意？
佟柳眼中满满怀疑。
直到停在车库，佟槐才勉为其难开口，云淡风轻说了句。
“前几年便搬来了。”
有种进错家的恍惚感，佟柳举在半空的手指放下，想得到一个解释。
刻意忽略佟柳眼神，佟槐下车后直接提起行李，开门进了玄关。
拉开虚掩的房门，看清屋内装饰后，佟柳呆在原地。
楼上，佟槐犹豫几秒，将麻袋放在他卧室里。
即便有空余房间，但他不想跟佟柳分开。如果对方不习惯，那就再说吧，反正书房还有张折叠床。
这般想着，佟槐双手放在脑后，慢吞吞下楼，却没在客厅见到佟柳。
人呢？
尽管将人带回家，他还有种不真实感，总害怕佟柳再一声不吭离开。
类似噩梦他做了不下三次，还能回忆起深夜惊醒的心悸。
通往后院的门打开，狗叫声隐约传来，生怕德牧不认佟柳咬他，佟槐赶忙去侧面狗窝。
德牧还是他先前在山上干活时，需要看守木材，所以领了只狼狗帮忙。
后来生意做大，跟了几年的狗也退休，便安置在院子里。
狗跟佟槐的性格相似，都是动不动就暴的急性子，生怕它将佟柳当成外人咬，佟槐单手撑杆跳过去。
结果那只生人勿进，一副全天下都欠它八百万的大狗，正乖乖巧巧躺在地上，任由佟柳摸头。
耳朵舒服后移，尾巴甩到飞起，那谄媚劲儿，让佟槐还以为狗偷换了灵魂。
当佟柳进门，看到实木装修风，暖黄基调令他克制不住心中激动。
这样的家是他高中时，随意在纸上画的，后来这纸不见，没想竟是被佟槐拿走了。
至于后院的德牧，闭眼假寐的黑脸狗感觉佟柳靠近，慢慢睁开了眼。
以为它会叫，没想狗狗上前，低头嗅了他手指后躺下，一副任由乱摸的姿态。
佟柳仰头。
[它叫什么呀？]
佟槐咳了声：“没名。”
这下，佟柳望向德牧的眼神从欢喜变成怜悯，对佟槐则是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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