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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回家路上, 佟柳快被佟槐烦死了。
从度假村出来，对方反复强调工作强度。又不是没当过保安，佟柳选择性无视, 翻看学徒涉及范围。
虽然跟学的有所不同, 但拥有众多比赛经验, 佟柳倒有些把握。
“佟柳！”
从山上无视到山下，说得口干燥的佟槐爆发，变成得不到关注，闹脾气的五岁小孩。
听出弟弟语气变化, 佟柳扭头，眼中询问更甚。
“为什么要坚持去, 我完全……”
到嘴边的我养你消失, 佟槐呼出的白雾, 氤氲了佟柳的眉眼。
两人静默相对，还是佟柳对人微微一笑，结束了没头尾的谈话。
眼见人真不想低头，佟槐恶狠狠地瞪了眼身后德牧。
“看什么，都生气了，还躲。”
感知到人情绪，德牧才不愿触霉头，贴着草丛贼兮兮地走。
没管身后斗殴的家伙, 佟柳沉浸方才少年的微笑里。
记忆不会说谎, 可黑暗里电光火石间的触碰，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反应。
温热呼吸在冰冷通道更清晰，甚至不用刻意感知, 那熟悉到灵魂颤栗感, 令佟柳无法控制住心跳。
先前从桓含烟那儿得知, 他的确缺失了小部分记忆。
佟柳尝试回忆，却发现每阶段，都有几处空缺。
蓝路？
心中毫无头绪。
不过佟柳有写日记的习惯，没确定佟槐的怪异是否跟蓝路有关，他暂时按兵不动。
佟槐的反应强烈，竟然在外叫他哥，已经刷新佟柳认知。
如果直接去问，按照佟柳对人的了解，不出意外会直接否认。
正想着，佟柳猛地停下脚步。
佟槐还在跟德牧嘟囔，没看清直接撞上他的后背。
好在栏杆有扶手，佟柳也不至于被撞飞。他本人倒是没感觉，一人一狗吓得不清。
“疼、疼不疼？”
见佟柳低头，还以为撞出什么好歹，佟槐吓得都有些结巴。
下一秒，手腕被按住，他对上人弯起的眼睛。
小时候调皮捣蛋，闯祸没少见这微笑，佟槐沉默，微微别开视线。
还没坚持五秒，下巴被人捏住别回来，佟柳脸上的笑意更深。
“怎、怎么……”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佟槐吞吞吐吐开口：“啥要求都做。”
[不让你当街翻跟斗。]
佟柳站直身子，示意等他们到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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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有专门通风口，所以味道也不是那么阴闷潮湿。
生怕他看不清台阶，佟槐特意打开全部灯光，才让佟柳下来。
“怎么突然想看小时候的照片，明明照得也不多。”
不理解佟柳用意，可有错在先，佟槐还算老实，来到木箱前打开盖子。
“都没扔，应该有。”
佟柳的视线越过箱子，落在架子上。
说是书架，大多数还是本子，有几本的封面眼熟。
看向蹲在另一边的弟弟，佟柳抽了本小的，塞进卫衣口袋里。
不让人起疑，他随手拿出影集，示意佟槐找到了。
“这就好了？”
好在弟弟在某个时刻，智商会低到不可思议，佟柳点头糊弄过去。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装作要跟德牧玩闹，坐在落地窗边，翻开算得上厚重的影集。
烫金打底，刻有雕花，这不是兄弟俩会买的物件。
至于怎么出现在家里，他隐约觉得真相，与丢失的记忆有关。
照片的内容也奇怪，都是花花草草，偶尔的空教室，院落连绵成片的树荫，布满蔷薇花的铁栏杆。
看起来都是风景照，怪不得佟槐没多大反应，能让他顺理成章拿走。
──至于口袋的日记本。
隔着布料碰到封面，手指如被烫到般移开，佟槐在家，佟柳找不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只能等人出门，才不用担心被发现。
估计相册不会有其他线索，佟柳准备将东西合起，趴在脚边的德牧突然起身，大脑袋撞掉了相册。
[坏狗狗。]
揉了揉嘤嘤叫的大狗，佟柳刚想捡起，却发现书脊有字。
仔细打量，竟有两层封面。
最外面类似于保护套，另一个才是自带书面。
边角被小心翼翼包起，佟柳没察觉也正常，好在将东西放回去前，发现了暗藏的玄机。
将古铜色的纸撤下，书脊写了拍摄时间，封面也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白云福利院纪念册》
福利院？
佟柳咬住指节，想起来的只有普通到极点的铁门，还有立起的白牌子。
那时家里不富裕，父亲跟空气差不多，完全不管兄弟俩死活。
小佟柳没办法，只能跑到福利院做点简单活计，还能换来一点食物。
等再大一些，就趁放学和周末打点钟点工，勉强挣到下半年的生活费。
他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去拍这些照片，还打印出来放进相册里。
虽然人的字体，会随时间推移变化，可惜也不是佟槐的字迹。
那会是谁？
正当佟柳毫无头绪，房门敲响，佟槐说有人找他。
佟柳合上相册，还没等他起身，客厅推拉门开，露出身穿工装的男人。
这里竟然是通着的？
佟柳一身冷汗，幸好没掏日记本。
查力抬手挥挥，忽略掉黑脸的佟槐，将从买的点心递过来。
“你高中最喜欢吃，我抢好些个，哈哈哈哈。”
笑声豪迈，佟柳被他情绪感染，也忍不住抿嘴微笑。
见状，查力毫不见外，坐在佟柳身边，拆开盒子递过来。
“奶黄绿豆馅，尝尝。”
“哥，等下要吃饭了，少吃点。”
佟槐忍不住开口。
被糕点精致外表吸引，佟柳哪里还顾得上他，嗷呜一口塞进嘴巴。
劝说无果，厨房还煮着东西，佟槐只能暂时离开。
等人身影不见，查力才扭头，压低声音询问：“你咋连同学会也不参加，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去不去。”
不知道怎么解释，佟柳全当听不到，专心解决口中点心。
口感绵滑，带有微微奶香，甜度适中不至于过腻。
佟柳心满意足。
查力也不强迫立马回应，视线往旁边撒望，正好看到了相册。
“白云福利院？”
下意识出声，查力眼神疑惑：“我见过这个字迹。”
佟柳惊讶，赶忙询问更多细节。
好在当年的查力够顽劣，导致不少老师留过评语，所以他能瞬间将字与人对号。
“这不就是高三，那些支教老师写的，我想想…好像是生活老师？”
堵塞的记忆被打通，几乎佟柳心中浮现名字的瞬间，查力也紧跟出声附和。
“桓含烟，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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