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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花没了, 再种。]

不去看他的表情，佟柳拍去裤腿的尘土起身。

花园处处透出灰败，他似乎想表达些心情, 最后仅仅递过去传单。

[你的腿好了？]

蓝路摇头：“能短时间活动。”

手心戒指如灼烧的火球, 他几乎攥不紧手。

看清宣传单的标志, 蓝路抿嘴：“是不是有山楂糕？”

谈及甜品店，佟柳眼睛亮起，笑眯眯点头表示还蓝路的专属味道。

“这样啊。”

能在佟柳生命中占据一个地位，蓝路也心满意足了。

[大概, 夏天就能开业吧。]

那双圆眼没了任何迷茫，干干净净, 如他们儿时落雨后的天空。

蓝路怔然, 等佟柳收好东西准备离开, 他恍然回神，犹豫着鼓起勇气。

“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

生怕会被拒绝，他忙补上后半句。

“……还有佟槐。”

顿了顿，蓝路藏起眼底情绪，带了开始的笑容：“好久没吃清汤面”。

只有在身后攥死的手，才能看出蓝路用多大力，才勉强克制心中难过。

曾经鼓起勇气询问佟柳近况，得到的是佟槐漫不经心的回应。

──他从来都没怪过你。

短短几字, 却像压在心中的大石头, 搬不走，移不开。

要是六年前，他能再坚持几天, 带上佟柳离开。

不, 假设从一开始便不合理。

即便没了他的干预, 佟柳依旧会遇到其他人。

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

一进家，佟槐正在厨房忙碌，时不时有炒菜的动静，佟柳探头望去，发现他阴沉的脸。

[发生什么事了？]

看他怒气冲冲将碗筷放在桌上，还以为是装修出了事，佟柳刚想发信息，结果被佟槐按住手腕。

两人沉默，他还是忍不住询问。

“还有谁知道你开店？”

佟柳呆，指了指蓝路家。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佟槐抬手按压眉心，放学校门口混乱，他还是听到声──边良老师。

对方早回去了，怎么又会出现在白云镇？

他想不明白。

旁边的书店改成饭店，谁会在学校门口开饭店？能做这奇葩决定的，也就一个桓含烟。

吃完饭还要盯施工，佟柳说了蓝路晚上过来。不过出门时，看到趴在院子里的德牧。

黑脸狗狗瞬间抬头，吐出舌头哈气，尾巴甩成螺旋桨。

刚要询问佟槐，得到的回答是节目组离开，自然也把狗还了回来。

“带它过去吧。”

佟槐扒了口米饭冷笑。

“等到地方就知道了。”

/

或许有这只大狗的缘故，连带双脚都暖和不少。

大概怕压到佟柳，德牧还抬起半边屁股，悬空在小电驴的踏板上。

佟柳没注意，感觉两边重量完全不一样，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示意他的脚没那么脆弱，坐上来并不感觉累。

可德牧坚持，佟柳也随它去。

直到小电驴停在路边，他还没下车，笑声从不远处传来，紧接是熟悉的懒洋腔调。

“小佟柳。”

佟柳眨眨眼，说实话，他被忽略出现的人被吓到了。

视线落在旁边店铺，已经挂了快餐店的招牌。

校长会同意开这种？

猜到他心中所想，桓含烟晃晃手中钥匙：“好歹曾经也是这学校的老师，顺便捐了几个实验室，这点小请求还是能满足的。”

说话间，桓含烟上前，佟柳有意躲开迎面伸来的手。

下一秒，他被人摸住脑袋。

完全反应不过来眼下状况，佟柳想推开他，倒是德牧匍匐，发出呜噜呜噜的警告声。

这就是佟槐说的狗狗的用处？

虽然感激他在自己无助时伸手，但对佟柳来说，桓含烟更像靠谱的长辈。

察觉他纠结，桓含烟倒没再为难。

“我看了那个节目。”

趁佟柳停车的空隙，桓含烟双手插兜，回忆起先前，手指轻轻落在佟柳肩膀。

“这里，还疼吗？”

佟柳摇头，按住躁动的德牧，犹豫片刻比划。

[拍着玩的。]

“哦，这样啊──”

话是这么说，但桓含烟想到弹幕都是对佟柳手指的讨论，压下翘起的嘴角。

“还习惯吗，回到家里。”

听起来像老友间的寒暄，其实桓含烟还有想佟柳跟他去云城的心思。

小城镇开甜品店也算不错，总归比不上云城的生活水准。

──尤其是医疗方面。

视线不动声色下移，桓含烟扫了眼佟柳包裹纱布的脚。要是送到云城医院，也不至于现在都不能剧烈活动。

德牧离开身边，像耀武扬威的将军，在店铺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嗅嗅气息。

[挺好的。]

先前那些惊心动魄，现在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

丢开套在肩膀的枷锁，这样没波澜的日子，才是佟柳真正想要的。

桓含烟收起长篇说教，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句──

“那就好。”

/

监工是件麻烦事，好在都是跟过佟槐的包工队，做出的活计称心称意。

平静日子渐渐过去，隔壁的桓含烟也过来骚扰几番。

佟家兄弟不抽烟，他叼在嘴里过过瘾，后来听佟柳讨厌烟的原因，桓含烟连叼都不叼了。

或许开在高中门口的缘故，即便没正式营业，也有不少学生往这张望。

不过在这群人中，唯独有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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