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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玉衡（玉衡掌门来访，...
日子就这么打打闹闹地过去了，到了门派考校的那日，玉衡和天枢这两个大门派还真就浩浩荡荡地来了。
沈掌门对人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模样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而作为开阳掌门头号「篡位谋逆」者，楚溪芸早早就搬好了小板凳吃着西瓜准备看一出好戏，同时身为开阳二长老的她对沈青烟在玉衡掌门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实在是喜闻乐见，玉衡掌门说「我们要这样这样这样才好」，沈青烟就只能卑躬屈膝地「是是是好好好都听您的」。
其实倒也不是沈掌门太怂，只是他这人有点怕麻烦，能顺顺利利解决的事情自然顺顺利利解决的好，为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大动干戈实在是不符合他的作风。再者，在北斗七派中，论年龄论辈分，沈青烟是最小的，玉衡掌门为最长。就算是按常规的长幼尊卑，沈青烟也不得不给玉衡掌门这个面子……总结上述两点，就会显得沈青烟十分地，狗腿。
楚溪芸和沈青烟共事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不了解沈青烟的xin子，这家伙就面团一个，只要不抓捏太狠，基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她不是和沈青烟一路人的。而且她早看玉衡掌门不顺眼了，一修炼几千年才勉勉强强到达炼虚后期的臭老头，怎么有脸跑来他们开阳端这老大架子？于是在沈青烟与玉衡掌门商榷此次门派考校的变动事宜时，楚溪芸就翘着个二郎腿，死不正经的模样。一会儿不小心踹旁边的玉衡掌门一脚，一会儿不小心揪了这老头一把胡子下来，再故意不合时宜地对门派考校的事提点儿意见。这一来二去，纵使玉衡掌门有意端着架子，也忍不住额上青筋暴起，却顾及着脸面敢怒不敢言。
沈青烟这个开阳掌门倒权当做没看见似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这老头气得不行，心里乐开了花，暗爽道楚溪芸这丫的总算是干了件让人开心的事儿。
有楚溪芸在一旁捣乱，这场商榷自然很快就结束了。按照玉衡掌门和沈青烟二人共同的想法来是这样的：反正玉衡与天枢二派也只带了各自门派的大弟子来，道是见见世面，掂量着和同龄人之间的差距。于是这门派考校前期的流程依旧按照开阳规定的来，后决出开阳首席弟子里的优胜者，再由这胜者与他们二派切磋决出首位。
“哦？不是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来参加开阳的门派考校么？那玉衡掌门又打算怎么处理？”楚溪芸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玉衡掌门轻哼一声，后不屑道：“其他门派的弟子？不过凡夫俗子罢了。他们资质如此平庸，能与开阳门中普通弟子切磋，已是他们莫大的荣幸，又怎敢有这脸面来参加我等的比试。”他说这话时，语气态度轻蔑至极，仿佛他们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那些普通弟子不过是地上的蝼蚁。
沈青烟默默不语，他知道和这种刻板印象根深蒂固的老头子没什么道理好讲的。不过……他转头，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楚溪芸，生怕她会忽然发作。不过很庆幸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楚溪芸还是懂的收敛几分的。她只是暗自磨了磨牙，后垂眸，再抬起眼的时候，眼中便又是那副沈青烟熟悉的玩世不恭的模样了。
她笑嘻嘻道：“玉衡掌门说的是，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对上我等就像是萤火比皓月——不自量力，又怎能与我等门派一较高下？”她这吹牛吹得牙都酸了，也就玉衡掌门这种迂腐老头爱听，玉衡掌门还果真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心里默默地将她刚才那些冒犯的行为忽略不计了。
玉衡掌门起身走时，沈青烟看到楚溪芸盯着他背影的眼神——简直是恨不得把这老头剥皮抽骨、剁碎了吃了才算痛快。见玉衡掌门已经走了，沈青烟连忙打哈哈道：“唉，师妹、师妹……别那么当真嘛，不过就一臭老头，那脑子都是从几千年前的茅坑里刨出来的！连古人见了都要捏着鼻子说一句「这人思想真封建」！你说你跟这种人闹什么脾气呢……哎哟！”
楚溪芸被他逗得笑了几声，火气还真就下去不少。但心里又总觉得哽着些什么，让她怪不痛快的。于是楚溪芸干脆抬腿踹了沈青烟一脚，这脚重倒是不重，跟小孩子玩似的，就是可惜了沈青烟为了今天门派考校换上的干干净净的衣服上留了个不大好看的泥印子——不过只要楚溪芸不闹脾气犯事儿，再多几个沈青烟都不介意，反正也就是一个净衣咒的事。
沈青烟晓得楚溪芸是被那老头惹得不痛快。虽然那老头的话不是针对她的，却把楚溪芸给得罪了个透。要不是知道那老头确实是高高在上惯了，总是狗眼看人低的，沈青烟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开阳门派秘辛，特地对着楚溪芸下菜碟儿的。
其实余清衡都算不得是他们师兄弟里几个是资质最好的，而是楚溪芸——至于为什么，前面说过，开阳四舍五入算是个男子门派，楚溪芸能走到今天这步，和她资质上乘脱不开关系。而资质最差的一位，是秦淮。
秦淮会来到开阳，其实也是阴差阳错的。他是被楚溪芸从山下带回来的，听说楚溪芸说，秦淮也曾经是个普通门派的弟子。不过那个门派后面被仇家寻了个机会灭了满门，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外出采买未归的秦淮逃过一劫。秦淮入门的时候已经将近二十岁了，这个年纪在开阳的弟子里已算长了。幸而那个时候的金陵山峰主还未寻得亲传弟子，年纪大了就是经不住小屁孩楚溪芸的死缠烂打，也就将秦淮收为了自己的亲传弟子。
比起其他顺利通过升仙大会的弟子来说，秦淮的通过就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的资质实在有些不起眼。但胜在勤奋刻苦，又在阵法符箓上有点儿天赋，对上金陵山峰主，也算是歪打正着。金陵山峰主对秦淮自是倾囊相授，面对有救命之恩的楚溪芸，秦淮一开始的态度也是十分感恩与亲近的。
日子一年年的过去了，金陵山峰主也已成为了修仙道路上的一抔黄土，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楚溪芸和秦淮会成为道侣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没有人知道在那场历练之中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回来以后，楚溪芸重病了一场，在那场漫长得仿佛能夺去她xin命的病痛里，一向和她要好的秦淮甚至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在这场病痛里，楚溪芸不仅身体变差了，连修为都奇异地退了一大截，险些就要化身成所谓的「凡夫俗子」。等楚溪芸好不容易醒转后，知晓秦淮未曾来看望过后，竟连怪也没怪秦淮一句，只默默地承受了一切，脾气好到连沈青烟都咂舌的地步。
只可惜自此以后，二人就渐行渐远，甚至连几年都不会见上一面，就算见面了，也是一个字都不说。楚溪芸还是大大咧咧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可当她面对秦淮时，又总会摆出一副心虚的姿态，一眼看上去就知她底气不足，好像亏欠了秦淮什么似的。
沈青烟也不是没问过他们，可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嘴巴闭得都紧，绝口不提历练所发生之事，害得沈青烟心塞了好一段时间。不过最后想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俩都不着急，他一个旁观者还能给两人硬摁在床上不成？沈青烟也就释然了，只平时有点机会还是会让楚溪芸和秦淮凑一块儿，看看能不能撮合撮合这两人，解解心结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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