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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这一眼, 肖宜看着孟向朗，心下五味翻涌将她彻底淹没。

酸涩，痛心完完全全淹没她, 压得她喘不过气。

肖宜心灰意冷的眼神让孟向朗慌了神，他急忙向前跨了两步。

只是他尚未靠近肖宜, 肖宜已经慌忙往后退了两步，再一次拉开和孟向朗的距离。

桑邈站在树后默默关注他们的动向, ro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说实话，她很担心孟向朗和肖宜的关系就此结束。

桑邈关注孟向朗他们的同时，纪闻尘也一直默默留意桑邈的表情变化。

她看上去很紧张，忧心忡忡的样子。

纪闻尘无法断定她是担心肖宜, 还是担心孟向朗。

肖宜隔着几步距离, 红着一双眼睛：“可我，我不仅仅是玄阳阁大师姐, 不仅仅是需要照顾师弟师妹们的大师姐。”

肖宜闭了闭眼，她没有哭，只是眼睛酸胀得厉害：“我首先是我自己, 我首先是肖宜，是喜欢你孟向朗的肖宜。”

孟向朗张了张嘴，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发现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什么, 他的语言注定苍白无力。

孟向朗：“对不起, 我只是不想看着桑邈死在我面前。幼年时她救过我一命,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还她这份恩情。”

那年他摔下悬崖, 如果不是桑邈奋不顾身跳下悬崖拿命救他, 他早死了。

那样也就不会有后来他拜入仙山, 更不会他和肖宜相识，相知，相恋。

没有当日以命相救的桑邈便不会有今日的他。

“肖宜，我可以陪你一起死，但我不能看着桑邈出事。”

肖宜抬头仰视飞鸟掠过蓝天白云，她叹了一ko气，这整件事都让她深感无力。

无论是桑邈和孟向朗的过往，还是她和孟向朗的关系。

肖宜叹息：“向朗，你没有错。”

如果今天孟向朗选择救她，不顾桑邈死活，她一样会觉得寒心。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注定无解。

这些年她有意无意的选择忽视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尴尬关系。

她以为只要她装作看不见，装作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便可以被当做不存在，然而在她缩头躲了五年多的今天……命运终于让她认清了这一切。

事实就是事实，已经存在的东西也不可能因为她的视而不见消失无踪。

肖宜苦涩一笑：“我也没有错，但……我们的开始却错了。”

孟向朗意识到她要说什么，赶忙往前迈了一步，他想把她拉回他的身边。

他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淡出他的视线。

肖宜还在继续后退：“孟向朗，到此为止。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她想要结束这个本不该存在的错误。

肖宜不再等孟向朗说什么，她转身离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孟向朗企图追上肖宜，桑邈踅身从树后绕出来拦下孟向朗：“孟师兄，别过去，让师姐一个人静静。”

孟向朗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他看看纪闻尘又看看桑邈：“仙尊你们怎么……在这里？”

刚才他着急安抚肖宜的情绪，没有注意到纪闻尘和桑邈也进了他们的幻境。

孟向朗问他们：“仙尊你们一直都在幻境之内？”

也就是说刚才他在幻境中经历的一切，他们都看到了？

他和桑邈的过去，还有刚才火海之下的一切？

纪闻尘没有否认。

桑邈沉默片刻：“师兄，我们聊聊吧。”

纪闻尘快速打量桑邈一眼，他不愿意看到桑邈和孟向朗独处。

桑邈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她只知道这件事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和孟向朗说清楚的时候。

孟向朗先看了纪闻尘一眼，确认纪闻尘不会撕碎他，他才敢跟上桑邈。

桑邈带着他走到另一棵树下。

孟向朗迟疑：“你看到了？刚才在幻境里发生的一切？”

幻境因他的执念而起，幻境中的桑邈也好，他的选择也好都因他的执念而生。

桑邈低下头：“恩。”

“桑邈，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桑邈笑笑：“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过去她无法确认原主对孟向朗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意，可今日幻境所见让她明白了一些东西。

孟向朗离开五峰山之后，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原主一个人守着五峰山，看尽花开花落，看尽四季风雪。

那些原主一个人坐在山门那儿遥遥仰望远处的每时每刻，她都在想念孟向朗，想念那个曾经说过要和她结为道侣的男子。

或许一开始南烛医圣把孟向朗领回五峰山，他们相见的第一眼便已经注定他们之间会有后来的种种纠缠。

在五峰山等孟向朗的那几年，原主大概是喜欢他的。

一开始孟向朗告诉她，他已经没有家的时候她同情他，可怜他，所以她说她会成为他的家，她告诉他以后他们就是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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