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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情起而深。

到了今日纪闻尘才深刻意识到桑邈是他命中注定要遇到, 注定要为之倾心的人，他只后悔没能早点为她而狂。

以至于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已经对他避之不及, 拒绝他的靠近。

纪闻尘暗自嗟叹，他缓步跟上桑邈上了三楼。

找完整个藏书阁, 外头的天已经大亮。

伴着王城内的喜乐响起，旭日初升。

今日是秋霜和琨玉的婚礼。

可是秋霜并不爱琨玉。

她对琨玉只有责任。

桑邈想不明白, 一辈子那么长，秋霜如何能单凭责任就和一个她不爱的人过完那么漫长的岁月？

这一刻桑邈忽然觉得无法和所爱之人相伴相守的秋霜，还有无法靠近纪闻尘的她都挺可悲的。

她们都爱着不能爱的人。

日日夜夜，无数个靠近和远离的念头都在撕扯她们的灵魂。

总有一日她们的身心都会被这一份扭曲的心念撕碎。

此时此刻, 窗外热热闹闹的喜乐在她听来却感受不到多少触动人心的喜悦, 反而让她憋着一ko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桑邈捧着刚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书遥遥朝喜乐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复杂而沉重。

纪闻尘注意到她的反应：“怎么？”

桑邈呢喃, 像是自言自语：“今日是秋霜和琨玉的婚礼。”

“对。”

桑邈低头翻开书，暂时不去想婚礼的事情。

她无意中翻到一本关于创世神时期的古书。

书中记载，创世神陨灭之前九州曾短时间内陷入一场浩劫从而引发一场神与魇魔之间的大战。

那场大战历时好几个昼夜, 天地生灵涂炭。

创世神便是在战胜魇魔之后没多久陨灭的。

书中寥寥数语：“神魔大战，魔消，日久神陨。”

桑邈的指腹逐字徘徊, 她问纪闻尘：“魇魔是什么东西？神魔大战又是什么？”

她从未听说过九州还有魇魔这一说。

纪闻尘眉心一蹙, 他伸手接过那本古书：“我看看。”

书上提到的魇魔, 神魔大战都是他不曾听过的传说。

他在仙山这么多年从未听师尊, 又或是其他几位长老提起过这事，而且九州之内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传言, 至于秘境之外所有古书也从未有过记载。

桑邈默默留意纪闻尘的表情, 看他这样子, 今日似乎也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这不禁让桑邈犯嘀咕，连纪闻尘都不知道的事情，大概也只是传言而已罢。

纪闻尘从小在仙山长大，而且他又是玄阳阁仙尊，关于九州的消息没有人比他知道的更多。

况且仙山的藏书阁她过去也去过几次。

仙山藏书阁的藏书量，九州之内无一可与之相比。

若是神魔大战真的存在，纪闻尘即便没有听说过，也一定在仙山藏书阁翻阅过，他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桑邈：“这是别人编来当作茶余饭后谈资的，还是另有隐情？”

进一步的，桑邈又有另外一个疑问：“如果神魔大战真的存在，创世神陨灭会不会是因为这场大战？”

虽然书中记载创世神是在神魔大战之后的陨灭的，可保不齐是那场大战留下的旧伤导致的呢？

而这魇魔又是什么来历，能让创世神都觉得棘手？

本来关于归墟秘境，关于归墟之力的秘密还有横空出世的的神女已经够让她想破脑袋，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魇魔和神魔大战，她觉得她的脑子真快不够用了。

纪闻尘现在也没办法给桑邈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在今日之前他亦从未听说过这场所谓的神魔大战。

无论是他师尊千山仙人，还是玄阳阁现有的古籍藏书，他都不曾听到，见到任何与之有关的消息。

桑邈抱有的疑问也正是他所困惑的事情。

纪闻尘用法阵把古书上的内容一五一十复刻：“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之后若有机会可以问问秋霜和琨玉，或许他们知道点什么。”

秋霜和琨玉都是神族后裔，关于创世神，他们所知一定比他们多。

哪怕他们不知，等日后离开归墟海秘境，他也可以用复刻下来的这本古书找到蛛丝马迹。

桑邈伸了伸懒腰，她环视一圈藏书阁靠着旋梯向下看：“婚礼就快要开始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他们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终于把藏书阁所有藏书都找了一遍。

虽然她没有找到破解神树预言的法子，但这次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他们意外得知了神魔大战这件事。

她有预感，这一段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岁月抹去的历史应该很重要。

或许和神树预言的神女有关，也或许是和归墟古国，归墟秘境有关。

纪闻尘有点担心地看她一眼，这一夜她一双眼睛熬得通红：“你一夜没睡，要不先回去歇一会儿，横竖婚礼仪式也要等到中午才开始。”

桑邈：“去看看吧。”

热热闹闹的喜乐不绝于耳，她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去看看。

从藏书阁出来，纪闻尘去了礼堂，桑邈则拐到秋霜的寝殿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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