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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桑邈被飞池抗在身上抄小路离开。
桑邈失踪没多久纪闻尘发现异常, 他找遍王城和王城脚下所有街市,却始终没有找到桑邈下落。
如果桑邈真的在秘境之内消失,那便是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纪闻尘满世界找桑邈的时候碰巧被秋霜遇上, 得知桑邈失踪,秋霜即刻命王城的人出去找。
他们在外面找了一天, 始终没有找到桑邈。
桑邈被飞池扛到城外一座小院。
其实早在飞池带她出城那会儿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她想趁这个机会揪出飞池背后的势力, 所以一直在他背上装晕。
秋霜大婚那日,从飞池和秋霜交手的实力来看,他的修为显然比他们初见那会儿精进不少。
可是短短几日不见,飞池不可能单凭自己做到修为大增。
他背后一定还有人指点, 操控他。
所以桑邈本想将计就计揪出飞池背后势力, 不过她没想到飞池背着她一路绕来绕去,最后却来了这一座无人居住的小院。
她压根儿没见着飞池背后那个未知身份的高人。
到了午后, 桑邈实在等不了了,于是她趁着飞池出去大水的功夫用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割断飞池绑住她手脚的绳索,悄悄藏到门后。
等飞池打完水回来, 她身子一闪蹿到飞池背后学着他的样子把她偷偷从他那儿偷来的迷y全部还给飞池。
飞池被迷y扑了满脸,等他意识到他被桑邈暗算了的时候,时候已晚, 他涣散的意识已经不支持他清醒且独立的思考, 他断断续续只能吐出几个残破的字眼:“你什么……”
话没说完, 飞池人已经晕了过去。
桑邈拍了拍已经昏迷的飞池:“就你那点小伎俩还想迷晕我?简直做梦。”
她从小是被南烛医圣当y罐子养大的, 什么样的毒y她没尝过?
区区一点迷y也想放倒她?
别开玩笑了。
她不过是随便陪他玩玩儿而已,他居然还当真了。
傻子。
桑邈有样学样, 她把飞池捆了, 又到附近借了一匹马把飞池丢上马背回城。
虽然这一次她没能救出飞池背后的人, 不过能把飞池带回去交给秋霜他们,想必永不了多长时间秋霜也一定能从飞池嘴里问出点什么。
退一万步说,哪怕最后秋霜没能问出点儿什么,再不济,飞池被绑之后,他也不能再给秋霜找麻烦。
桑邈牵着马一路走回王城。
她从日头高照走到了日薄西山。
晚风裹着鲜明的冷意一次次扑了桑邈满怀,桑邈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领。
她伸长脖子遥望远处的逐渐显露出模糊形状的归墟王城。
来来往往的人群从她身边经过,他们无一不错侧目盯着马背上被绳子捆起来的飞池。
人们低声议论。
她一个姑娘家牵着一匹马,马背上还驮着一个昏迷不醒被绑了的年轻男子,旁人怎么看怎么奇怪,怎么看怎么怀疑她的身份。
偶尔也有人上前问她马背上的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桑邈打了个马虎眼,她告诉对方飞池是她的病人,但得了失心疯,所以才不得已帮人捆起来,省得他疯起来打人杀人。
听到桑邈的解释,众人倒是不怀疑她身份了,不过却都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纷纷对桑邈避而远之。
对于这个结果,桑邈很满意。
虽然飞池该抓,不过她还是希望她能低调点走回王城,不希望被人当成怪物一样看了又看。
桑邈轻快地哼着小曲儿,惬意地转着手上的莲花剑穗解闷玩儿。
快到王城时,桑邈打眼一瞧,远处王城之前乌泱泱聚集了许多人。
桑邈暗道不妙。
难道是王城出事了?
桑邈牵着马加快步子走向王城。
距离王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叫她。
“桑邈!”
桑邈被震耳发聩的呼唤吓得一哆嗦,她抬头一眼看到使劲朝她招手的秋霜。
不止是秋霜,就连琨玉还有纪闻尘都站在王城之前,齐刷刷地盯着她。
他们这一看倒是把桑邈给看蒙了。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伙儿要这么盯着她?
她来不及细想,一晃眼就被人死死抱进怀里。
桑邈随手转剑穗的动作也跟着来人的动作一滞。
她发愣:“怎,怎么了这是?”
纪闻尘抱她抱得这么紧,让她惶恐。
纪闻尘的语气中透出浓浓的担忧:“你去哪儿了?”
桑邈似乎明白了什么,纪闻尘这是因为她走丢了,所以担心她。
这么看来,聚在王城那儿的将士,琨玉还有秋霜应该都是来出来找她的。
琨玉和秋霜远远看着纪闻尘不管不顾当着众人的面抱住桑邈不放都觉得有点儿难为情,他们默不作声侧过身,屏退一众将士。
桑邈有点儿尴尬,她轻轻拍了拍纪闻尘的肩:“要不你先放开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怪不好意思的。”
纪闻尘置若罔闻:“你到哪儿去了?”
桑邈愣了愣,不再关注远处的秋霜和琨玉:“你以为我走丢了?”
纪闻尘片刻不松手,像是害怕一松手她就跑了。
他的反应让桑邈觉得有点儿哭笑不得:“我没事,只不过刚才出门遇上飞池,他给我撒了点迷y,所以才耽误到现在才回来。”
纪闻尘松手看了桑邈一眼,然后才把目光转向马背上的飞池。
刚才他太着急,只注意到桑邈回来,却没关注她牵回来的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
纪闻尘担心她:“那你如何了?有没有关系。”
桑邈颇为自豪地挑了挑眉:“我是谁啊,南烛医圣的关门弟子,他那点小伎俩伤不了我。早些时候我只是装装样子糊弄他。原本我想着借这个机会把他背后的关系揪出来,可是他谨慎得很,我什么也没发现。”
桑邈没有一直装作被飞池迷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昏迷前飞池说过一句话。
飞池说她就是他长生不死的y。
这让她很困惑,也担心飞池会不会趁她晕着就把她杀了炼y。
纪闻尘剜了一眼昏迷中的飞池:“他为什么要迷晕你?”
桑邈耸了耸肩:“大概是看上我了?”
反正上次飞池也说过要带她走的话,她这么说也有可信度。
桑邈没有告诉纪闻尘飞池迷晕她之后曾说过她是他长生不死的y,她不想纪闻尘为这么一件没头没尾的事情担心她。
鉴于上次在荒山飞池确实说过让人误会的话,所以纪闻尘没有怀疑桑邈给的说法。
纪闻尘放开桑邈,绕到马侧:“我现在就杀了他。”
“……等等,现在不行。”桑邈拦住他,“你一个仙尊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你从前那些气定神闲哪儿去了?”
她记得以前纪闻尘不这样啊。
纪闻尘声音沉沉:“你舍不得?”
舍不得一个萍水相逢,而且还对她心怀不轨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纪闻尘忽然觉得心里憋得慌。
桑邈觉得他莫名其妙:“我舍不得他?纪闻尘你是担心我担心糊涂了么?”
飞池一次次找她麻烦,她还能舍不得飞池?
桑邈解释:“我留着他是为了把他交给秋霜和琨玉,让他们处置飞池。”
飞池针对秋霜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之间必然还有什么尚未解决的事情。
她和纪闻尘来了王城之后,秋霜没有少帮他们,所以她这么做也可以看成是她还秋霜一个人情。
桑邈扯了扯纪闻尘的袖子:“走吧,把人交给秋霜他们再说。”
纪闻尘低头看着她纤细的十指,心神微荡,不自觉地跟上她。
桑邈牵着马走到秋霜和琨玉面前:“飞池交给你们了。”
秋霜:“他怎么……在这儿?”
桑邈回头扫了一眼纪闻尘一眼才回答秋霜:“这事说来话长,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琨玉道谢:“多谢。”
一日没抓到飞池,他的心一日无法安宁。
飞池对秋霜总有诸多奸计,这让他担心不已。现在桑邈把飞池带回来正好解决他心头大患,他对桑邈是极感激的。
桑邈补充:“我和他还有点话要说,先走了。”
她牵着纪闻尘的袖子把人带走。
纪闻尘也乖乖任由桑邈牵着他。
如琨玉这样迟钝的人也终于察觉桑邈和纪闻尘的关系并不像他们初识时说的那样是兄妹。
琨玉问秋霜:“我看他们怎么不像兄妹啊。”
秋霜笑他傻:“你真傻,这么长时间了还看不出来吗?”
纪闻尘和桑邈那儿是兄妹啊,不如说他们是背着家里私奔的一对儿更合适。
一看到秋霜笑了,琨玉哪儿还管桑邈和纪闻尘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一颗心都沉醉在秋霜的笑容里了。
琨玉:“秋霜,你笑了。”
他有多久没见到秋霜这样发自真心的笑了?
他记不清了。
秋霜愣怔:“走吧,把飞池带回去。”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审审飞池,把他背后那个人揪出来。
琨玉牵着缰绳跟上秋霜。
他和秋霜有一样的打算,趁着这次天赐良机,他一定要永远除去飞池这个祸害,不能让飞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秋霜。
暮霭沉沉,桑邈和纪闻尘的影子一前一后落在王城的地砖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点一点从地砖滑过去。
纪闻尘在她身后轻声问她:“白天你出去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如果他在桑邈身边,她不需要这样只身犯险。
桑邈一蹦一跳踩着自己的影子玩儿:“本来想和你说的,不过后来看到你在打坐,不想打扰你。”
今日出门前她去找过纪闻尘,想着和他打一声招呼再出去,但是后来她到他屋子一看发现他正在打坐,她便没有上前扰他功法。
桑邈原本想着她这一趟出去只挑一个剑穗就会回来,花不了多长时间,所以说不说也没甚大妨碍。
她哪里想得到半路还能遇上飞池的那个不知死活的,非要来招惹她。
那她也只好陪他玩玩儿了。
纪闻尘还是很担心迷y有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影响:“你真的没事?”
桑邈踩腻了自己的影子,掉头去踩纪闻尘的影子,她漫不经心:“没事啊。我小时候是被南烛医圣用y养大的,百毒不侵,不过是陪飞池随便玩玩儿而已。”
纪闻尘却因为她这种吊儿郎当,完全不把自己生死放在心上的满不在乎态度而窝火。
纪闻尘拧眉重复:“没事,玩玩儿?”
桑邈对纪闻尘悄无声息的情绪转变毫无察觉,她仍旧自顾自蹦蹦跳跳地踩影子玩儿:“是啊,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放血杀了他。”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会出事。
死的人只会是飞池。
她最多也就是吃点皮ro之苦,但那也没什么要紧的,她可以用蚀骨蚕疗伤。
纪闻尘冷着脸反问她:“然后呢?让自己血流不止?”
桑邈心不在焉:“怎么会呢,我有蚀骨蚕。”
桑邈视她的生死,她的安危于无物的样子狠狠刺痛了纪闻尘。
她根本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她也根本不知道但凡今日她被人伤了分毫,他都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曾经夸下海ko要抢桑邈的飞池。
纪闻尘的的心火“蹭”地一下冒上来,他猛然抓住桑邈的手腕,强行把她扯过来:“桑邈,你当真不怕死?”
他在乎她的生死,在乎她是否安全,可她不在乎。
她的不在乎会让他的在乎成为空中楼阁,成为一种妄想。
他害怕某一天当他醒来,她又一声不吭地消失,就像当年在妖鬼冢那样。
桑邈踩影子踩得好好的,突然整个人都被纪闻尘拽过来,难免有点儿发蒙。
她眨了眨眼,好不容易缓过神:“哈?我怕啊,谁说我不怕。”
纪闻尘今天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会问她这么蠢的问题。
纪闻尘不着痕迹的嘲笑:“怕?你哪里怕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如果她害怕,她又怎么会一边和他谈着关乎生死的严肃事情,一边却又没心没肺地踩影子玩儿?
她压根不在乎!
桑邈辩解:“每个人害怕的方式不一样,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还不允许我放松放松,说点轻松的事情?非要时时刻刻苦大仇深的样子?”
桑邈的话令纪闻尘哑ko无言。
纪闻尘咬牙,他攥着桑邈的手也跟着越发用力。
他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桑邈长点记xin,知道害怕,知道惜命。
只是他用力的同时意外摸到她衣袖里多了一个硌手的东西。
隔着衣服,纪闻尘捏了捏她袖子里那块小小的坠饰。
那似乎是一个小吊坠。
桑邈还没想好要不要把她新选的莲花剑穗送给纪闻尘,所以她暂时还不想被他发现这个东西。
桑邈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手腕,尝试把手抽回来。
纪闻尘问她:“这是什么?”
摸着有些熟悉。
桑邈低眉,还在尝试把手抽回来:“没什么,戴着玩儿的。”
纪闻尘稍微侧了侧头,偶然瞥到露出她袖子的一点儿剑穗尾,心下了然:“剑穗?”
桑邈趁他不注意,急忙把手抽回来,她矢ko否认:“不是。”
纪闻尘瞟她一眼,慢条斯理:“你没有佩剑,买剑穗干什么?”
他为心里隐隐跃升的答案而欢呼雀跃,面上不显山也不露水。
桑邈继续否认:“谁说我买的是剑穗。”
如果刚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离开秘境就注定会消失的剑穗送纪闻尘,那么现在她是完全不想送了。
谁让他无缘无故和她发脾气。
她生气了。
桑邈转身背对纪闻尘。
她暂时不想看到纪闻尘。
前一刻他明明还因为她不珍惜自己xin命一再冒险而生气,但这一刻当他看到气鼓鼓的她,他忽然不气了。
她气呼呼的样子娇俏软糯,孩子气十足,他怎么舍得对她生气?
纪闻尘唇边的笑意愈浓,他站在她背后微微侧着身子盯住她右半边脸问她:“那是什么?”
她没好气:“你管我。”
纪闻尘笑了笑,轻轻叹了一ko气:“我能不能看看?”
桑邈想也不想,还在和他赌气:“不能。”
纪闻尘笑得更明显了,语气中都带着深深浅浅的笑意:“可我想看。”
听他这么一说,桑邈更生气。
凭什么他说想看她就得给?
这!可!是!她!的!东!西!
桑邈猛地转身,她哪里能想得到纪闻尘悄悄摸摸已经站到她背后,离她这样近,近到以至于她的转身只仅仅只是往前迈了小半步都能让她和纪闻尘撞了个满怀。
桑邈的脑袋正好磕到他的下巴,她痛得眉头紧皱。
她捂着下巴使劲揉了又揉,越想越生气:“你站我身后干什么?”
饶是疼得桑邈想掉眼泪,她还是努力瞪圆了眼睛瞪了纪闻尘一眼,而后撇下纪闻尘就走。
桑邈一边走一边嘟哝:“什么人呐,莫名其妙,阴晴不定。无缘无故生什么气,我又没招他,也没惹他的。”
实话说,别看桑邈看着温温软软的,脑袋还挺硬的。
纪闻尘被她这么一撞,其实也疼得要命,但是他一看到桑邈被他气得越走越远,哪来还有心思顾自己疼不疼。
赶紧追上桑邈让她消气才是正经事。
纪闻尘追上她,绕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道歉:“对不起。”
桑邈不看他,绕开他继续往前:“你能有什么错,还不是太关心我所以才和我发脾气。你是为我好,你这样我还生气,我岂不是太不识好歹?快别如此了,我承受不起。”
纪闻尘被她怼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
她可真是牙尖嘴利,而且还得理不饶人。
纪闻尘旋身,又一次绕到桑邈面前拦下她。
桑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她转身侧对纪闻尘。
纪闻尘哑然失笑,眼神中全是拿桑邈没办法的无奈。
他绕了绕,再一次面对桑邈。
桑邈哼哼一声,继续转身。
就这样,纪闻尘追着桑邈不知绕了多少圈才终于等来桑邈不再和他赌气转圈玩儿。
纪闻尘耐着xin子问她:“还转吗?”
桑邈也是被他转得没了脾气:“不转了,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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