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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鬼之禁忌
“不知道。”方凛垂眸摇头, “他只是一团黑色的虚影，说只要我同意和他定下献祭契约, 就帮我查出真相助我解脱。”
“你……”钟yu喉头发堵, 说不出任何话。
安慰无用，责备无理。对于一个困于桎梏日日夜夜被折磨的魂灵来说，慌不择路、饥不择食才是情理之中。
“谢谢大人。”方凛对钟yu郑重行跪拜礼, 火焰已经燃到了腰身。
钟yu紧闭上眼, 指甲深陷掌心。献祭一旦开始，无法阻止, 甚至不能碰到祭火, 否则会被连带一起被烧干抹净。
季动接过钟yu手中的伞，一步跨到他对面，轻摁他的后脑把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肩。
“就说别那么感xin呢。”季动贴着他耳边，“yu哥的眼神，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钟yu舒了ko气，温热的气息霎时扑满他的脖颈。
“你才跟他说几句话啊。”他揉着钟yu的后脖颈，“别那么容易共情。”
“不是第一个。”钟yu的声音闷在他肩颈里，“那些被禁锢、失踪的魂灵, 恐怕都是这种情况。”
“以前没遇到过？”季动问。
“没有。”钟yu从他肩上抬头来，“或者说, 在玄幽界没有。”他面色凝重，望着几乎燃烧殆尽的魂灵，“如果不是我跟着你出来, 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种事。”
“献祭魂灵, 有什么用？”季动微偏头睨着钟yu的侧脸, 距离很近, 他目光就着满鼻尖的清冽山泉香寸寸下移。
“能量。”钟yu皱起眉头, “这是一种在玄幽界被禁止的邪术，自愿献祭的魂灵与被献祭者定下契约，献祭完成后可以转化成他想要的任何一种能量，但献祭者从此烟消云散，再不得轮回转世。”
“困在深渊里饱受煎熬的魂灵，急迫地想知道自己的死亡真相得到解脱，久旱逢甘霖。”说到这句，季动目光恰好定格在钟yu的眼眸上，目光起了些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变化，“哪怕明知是毒“霖”，也会急不可耐地飞蛾扑火。”
“而且，那个神秘人很懂玄幽界内的规则，故意把献祭场地设在人间。”钟yu为眼前的事忧心，并未注意到旁边探究他的目光，“或许还特意设了什么结界，让他们在献祭时无法去玄幽……那是什么？”钟yu目光一凛。
季动转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方凛的魂灵已灰飞烟灭，但到余烬中有一小块类似于画卷残片的东西飘落，钟yu手一抬想把东西吸过来，那残片却倏然消散在风里。
“只是虚影。”钟yu垂下手，“献祭者的力量可以用在他想用的任何地方，这残片，恐怕就是能量所注之物。”
“yu哥也没见过？”季动问。
钟yu摇头：“没有。”
“那就……”季动话说一半心里猛然一慌，脸色顿时煞白，没站住往后踉跄了下，但硬是没松掉手里的伞柄。
“喂！”钟yu一把托住他，才想起来今天一大早就把他拽出来，连ko水都没来得及喝，恐怕是低血糖犯了。
“坚持一下，我现在就带你……”
“哎呦！小伙子！你怎么啦？”钟yu刚准备用瞬移带他回家，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一位看上去五六十的大妈同时也扶住了季动。
“一看就是犯低血糖了。”大妈把季动往路边的长椅上扶，“这伞看着真重。”她说着就伸手去够伞，“阿姨先帮你收……”
季动不动声色地避了下她的手，同时低声对旁边道：“进伞。”
钟yu身影消失的瞬间他摁下开关，黑伞自动收起，搭扣也自动扣得紧紧的，伞尖点地的时候他正好借力撑了下自己。
“这伞挺高级，还能自动扣起来呢。”她扶着季动坐到椅子上，“阿姨这有早餐奶，赶紧喝一点。”她把奶戳好递给季动。
“谢谢。”他接过奶盒，咬着吸管喝起来。
“你说说你们现在年轻人，为了好看减肥不吃饭，都瘦成什么样了。”大妈一边念叨着，一边帮季动捋着后背，“你瞧瞧这背上的骨头都硌手，个子倒是挺高，唉你这吃的都长个子上去啦？那你还是吃得不够多，你这身高，起码一顿……”
季动头晕目眩，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眼下又没力气阻止她，只好一心喝奶，尽量让自己变成聋子。
大妈从头发丝儿念叨到鞋子的时候，季动终于缓过来不少，脑子和眼睛都重新清明起来，摸了下ko袋，早上出来的急，只带了一个手机，他掏出来打开某app，抬头看向大妈。
“收款码。”
“哈？”大妈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哎呀，不用不用，不就一盒奶嘛，没事儿，有低血糖以后出门就记得带着补充糖分的东西，看你脸色好了不少，阿姨就先走了哈。”
“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季动却一把拽住她衣袖，“收款码。”
“唉……”大妈叹了ko气，“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执着呢。”看他没有放手的意思，大妈只好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
“到账500元。”机械的声音响起。
“哎呀！”大妈惊到，“给这么多干什么？”
季动却收了手机对她微颔首：“谢谢。”
大妈走出五十米后还一步三回头，望着那个让人费解的少年。
“好些了么？”大妈走后，钟yu重新撑起伞坐到季动旁边，伞是在季动手里撑起来的，钟yu抓着伞柄稍上一点的地方，路人看起来是季动自己撑着伞，其实重量都在钟yu手上。
“嗯。”季动轻声应道。
“抱歉啊。”钟yu愧疚道，“早上太着急，忘了你低血糖这回事。”
“没事。”季动转头向他扯了下嘴角，“yu哥不用放在心上。”
“人家帮你是出于好心。”钟yu温声道，“你硬塞钱，反而把人情味弄没了。”
“我不在乎。”季动垂眸捏了捏手里的牛奶空盒：“我讨厌欠别人，不管是物质，还是人情。”
“你封闭自己的心，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意。”钟yu浅叹，转头望着他，“用这种行为，来保护自己。”
季动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睨他。
“除你之外。”
钟yu微怔，立马转开脸。他盯着自己的脚挠了挠头，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的时候，旁边树后一道黑影闯进他余光，他猛然抬眼看去，黑影霎时窜走了，他本能地起身就去追，却在刚出黑伞覆盖范围时被阳光刺了下，他来不及刹车只能抬手去挡，手掌被光照到的地方立马起了一阵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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