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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神之述

战封间手轻轻一点, 镜子碎片尽数消失。他踏着有节奏的步子走到世宗因对面，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杯热茶推到他面前, 而后优雅地靠坐在沙发上, 为自己点了一支高级定制雪茄。

“洗耳恭听。”他甚至以请教的ko吻说。

“嗯。”世宗因端起热茶喝悠哉喝了一ko，嘴角轻勾，“那就从被你被你几乎清除的‘云烁’说起吧。”

几日前, 夜神殿经过精细搜寻和深入走访, 从寥寥无几的资料和那个朝代的人的ko中得到了为数不多的、关于云烁外貌的形容。

长穿夜行衣、蒙黑色面罩，束高马尾, 刘海一直遮过眼睛。但尽管如此, 他啐满血光的锐利眼眸还是能透过那牢笼般的刘海如剑刺出，使人稍微看一眼都毛骨悚然。

还有人从模糊的记忆中说，见过他在战斗中刘海被风撩起后的完整眼睛，一眼望去是丹凤眼，可从仰视的角度看又有点像桃花眼。

根据这些描述，钟yu为其画了画像，经过多次修改细节，“不日宫”头目云烁的形象初步呈现在他们面前。

画像被拿去给那个朝代的人辨认, 经他们的指正，钟yu又对鼻梁的高度、脸型等细节做了修改, 得到了最终版本。

“喏。”世宗因化出张画像摆在桌上，“就是这张。”

战封间盯着它看了片刻，轻笑一声：“不愧是小yu, 仅凭只言片语, 就能画这么像。”

“过奖。”他带着强烈的主权非常自然地替钟yu回了这么一句, 而后蹙了蹙眉, “但当时我们苦恼啊, 就这张画像。”他指尖轻点那张蒙面的脸，“我们无法把他和任何认识的人联系在一起，让本座茅塞顿开的，还是栖元的死。”

“有隐隐的熟悉感，但又觉得处处很违和。”钟yu那时这样说，“明明看上去是陌生的面庞，他为什么费尽心思不让人知道他的外貌？”

两人正苦恼时，墨锦贤冲进来救。处理完栖元的事以后，他们有了新的疑惑，也是新的转机。

“我们追查了这么久的神秘人都无法将嫌疑人精准定位到某一个人身上。”世宗因已经有了隐约猜测，他意有所指望向钟yu，“为何栖元能猜得这么准？”

“只有一种可能。”钟yu和他想到了一起，“栖元对此人的接触频率比我们更高，了解比我们更深，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栖元非常熟悉的人，演的就是演的，伪装得再完美，天天跟他在一起，总有抓住马脚的时候。”

“在玄幽界，除去墨锦贤，他最熟悉的人有两个。”世宗因目光一凛，“之前同为灵将近百年的栖照，和他如今的顶头上司战封间。”

“云烁是男子，但法力可以改变样貌和xin别，不能因此排除栖照嫌疑。”钟yu迎着他目光，“但你也记得吧？那时候在栖元府邸，战封间离开之前问的那句话？”

“他问，他金身在哪儿？”世宗因点点头，而后眉尖一挑，“可我通知他时，只跟他说了栖元魂魄的事，并未提及金身，如果是第一次到现场的人，应该问的是，他金身还在不在。”

“没错。”钟yu眼神犀利起来，“他问金身在哪儿的前提是，他知道金身还在。”

“除了我们。”世宗因缓缓抬起眼眸，“只有凶手知道此事。”

“他估计也没想到我们过去得会那么快。”钟yu接道，“以至于没来得及寻找掉落的金身。”

二人视线在空中一撞，彼此心领神会。

倏——

钟yu化出两个画架，一个上面已挂着云烁画像，另一个是空白画纸，钟yu霎时拿起画笔在上面作起画来。

“去掉刘海，换个发型。”他边画边念叨，“神情变柔和，眼神变温润，眉间含悲悯，薄唇挂浅笑……”

二十分钟后，战封间的样貌赫然跃于纸上。

对照云烁的脸，这张脸五官没有任何变化，仅仅只是改变了装束神态、气质眼神这些东西，竟就像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

“本座也才发现这么有趣的事。”世宗因笑着摇摇头，似乎还有些感叹，“一个人的气质差别竟然可以大到直接改变容貌认知。”

“精彩。”战封间赞赏道，并顺手为他添茶。

“你可以改变样貌的，但你没有。”世宗因依旧毫不客气地端起茶就喝，“宁可为此费劲心思去清除与样貌相关的一切东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坚持用云烁的样貌成为昼神。”他将茶杯啪地磕在茶几上，眼眸一抬，“心底执念不浅哪。”

战封间不置可否，吸了ko雪茄，吐出的白雾飘散开，将二人的脸都晕染模糊。

“还有么？”他轻飘飘地问。

“嗯……”世宗因像真的认真思考似的沉吟，“不如说说周略。”

“哦，对了，周略是谛麟转世。”他似乎刚想起来什么似的轻拍了下自己脑袋，“本座还没跟你说，怎么确认你是谛麟的呢。”

战封间声音淡而沉：“愿闻其详。”

“如果，谛麟就是没死呢？”栖元出事那日，世宗因盯着灵兵送回来的视频目光冷厉。

钟yu一怔，这句话像激流一下冲破他心里的某道迷雾。

“我们忽略了一件事。”他声音一沉，“和谛麟大战那日，你确实捏爆了他的三魂六魄，但在那种极端情绪又战事混乱之下，我们忘了验证他魂魄的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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