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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虚惊一场

在止若城停驻了几天，倾旷便带着楚约往回赶了。

刚进都城，发现都城恰是一场秋雨转停，风意渐凉，天边一道长虹从城的一边穿越半城消失在海面之上，残缺却也浪漫。

方一到禁屿，刚下车便有家丁冲过来，低声禀报：“小人无能，还望域主定夺……”

楚约望望瞬间一脸胜券在握的倾旷，不明所以。

“表演落幕，我赢了。”倾旷大步向前院走去。

楚约心下一惊，赶忙追上去，只见梁征一身破败，跪在庭院中，身上的雨水未干，身旁的水洼中是从他身上冲刷掉的血污，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明明不久前见面还神采奕奕，此刻只觉得他形单影只。

梁征听到倾旷走到自己身前，仰头正yu开ko，倾旷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抢先一步俯身重重地抱住他：“无论怎样，你能回来就是对我最大的馈赠。”

后来楚约听下人说，梁征亲自肃清了梁府，整个梁氏直属只有梁程一人在逃。

大义灭亲！

之后，倾旷像是失去的束缚与禁制，雷厉风行地开始对涉及梁氏渗透人族计划的各大家族进行清剿，仿佛为了这一天已经蛰伏良久。

而作于处在这场风暴中心的梁征，失魂落魄地将自己锁闭在房间里。楚约曾经去拜访过几次，都没有得到积极的回应。这东境域主原本应该是梁征，而这些糟心事原本要他亲自处理，他以为躲过了域主之位便能躲过一切，但此番由倾旷出手，对他而言也并不好受。

只是倾旷一味的镇压，也并不是十全上策，楚约想和倾旷谈谈，但倾旷因为少了梁征的帮衬，这段时间几乎忙得不见人影。不过，倾旷做域主的日子少说也有几百年，应该也不用自己多嘴。想到这里，楚约便心安理得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大人。”方一进入自己的院子，一个男人突然破空出现在自己眼前。

楚约在东境实在经历了太多的变故，这突然出现的人惊得他差一点转头跑掉。但又想到这里是守卫森严的禁屿，便硬着头皮抑制住逃跑的念头，不留痕迹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毫无生气的男人，若非他在动，楚约甚至觉得他是个死人：“敢问阁下……”

“属下林靖，有人传信于您。”说着，双手呈递上一封信。

“啊，多谢。”说来，临行前倾旷确实给了朱光一个联系的地址。楚约接过一看，信封上确实是朱光的字迹。

他找自己做什么？想着，楚约满脸不开心地撕开外封，没想到里边还有一层信封。这一层信封上的规整小楷显然不是朱光的字迹了，是刘哲给自己的信。什么事需要恪亲王亲笔书信。楚约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打开信函，赫然只有四个字：“陛下病重！”

楚约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踉跄跄地撑住最近的墙体，倚着墙面无力地蹲下，缓了好一会儿，才将一ko气顺顺利利地喘完。眼前清明了不少，楚约才发现林靖被自己吓得手忙脚乱，又是给自己扇风又是叫自己的名字，搞得楚约有些不好意思。

“我若是回人界，需要走什么手续吗？”楚约强行定了定心神，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

“不需要，您若是想回去属下便能带路，只是域主那边……”

“无妨，我给他留封信。”楚约挣扎着站起来，冲进屋砚了点墨，大体地阐明一下自己的情况便草草结尾。

楚约将刚写好的信对折压在镇纸底下，让林靖招呼了一个家丁过来，嘱咐道：“这张交给倾旷就好。我这边还有一封楠漨信，还要有劳阁下交予梁征。”写给梁征的信原本是准备找个机会塞到他屋里的，现在看来是不能亲自实施了。

家丁应了之后，楚约迅速收拾好行李，又跟负责自己院落的人嘱咐了其他一些杂事，便跟着林靖离开残湘岛。

进入日出城之后，楚约便与林靖简单告了别，寻了匹快马日夜兼程独自赶回古阳城，来时月余的路程硬是被楚约压缩成十几天。

风尘仆仆抵达楚府的时候已经黄昏，夜幕笼罩半个天空。

正要出门的朱光刚好和自家风餐露宿极尽凄凉的大人打了个照面，惊得好久不敢出声相认。

“准备一下，我要进宫面圣。”楚约将马鞭扔给朱光，跟着闻讯而来的管家刘叔回后院整理仪容。

“可是大人，已经晚上了……”朱光追上去，不理解为什么楚约一刻也不休整便要进攻面圣。

“恪亲王递给我的信你看了吗？”楚约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朱光一惊，慌忙跪倒：“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也不敢僭越啊。另装信封也是恪亲王特别安排的。”

“陛下最近还好吗？”楚约心中大概对局势有了个猜测。

“陛下一切安好。”

看来是为了稳定朝局，陛下的身体状况并未公开，刘哲给自己的信用朱光的名义掩盖，想必也是为了防止引起怀疑。简单准备一下，不算冒犯天威后，楚约便匆匆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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