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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隔阂难消

退至殿外，楚约发现刘哲并未回府，而是一直站在外边。刘哲看到楚约出来，瞬间长出一ko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全然明白一切的楚约也没有发作，只是礼数周全地侧身请刘哲先行。刘哲也没有推辞，只是先招呼自己的亲卫后边跟着才动作。楚约会意，冲朱光使眼色，让他也跟在后边。

于是无人的长街只有刘哲同楚约走在前边，无人能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皇兄也是担心楚兄，冒犯之处还望楚兄海涵。”虽然楚约出来后没有异样，但刘哲清楚自家兄长就是鸭子嘴硬，定然不会好好解释。

楚约撇撇嘴，佯怒道：“这是王爷同流合污的理由吗？”

“我本来也不赞同皇兄的办法，但是我向朱光打听，他说你随倾旷去散心了。他还惊讶我不知情，说倾旷不是我的人吗？我一听，想来是你打着我的旗号塞人呢，便没敢再问。但倾旷不就是那只大妖吗？你跟着他走我能放心？就配合皇兄用这种方式催你赶紧回来。”刘哲煞有介事，仿佛倾旷是个吃人的怪物。

他都这么说了，楚约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只能无奈回应：“下次不可再以陛下身体玩笑。说起来，倾旷一事你没有告诉陛下吧。”

“自然。”刘哲信誓旦旦，“你杳无音讯这么久，他已经够担心了，我可不敢据实相告。”

“倾旷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而且此行他让我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妖类都该杀，有些妖也只是想像人一样生活罢了。日后我们也不该将妖族都归并一类，见者便诛。”

那日中秋灯会桥上观灯时的所见所闻，给了楚约极大的震撼。其实，妖也不过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刘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上下打量了楚约好几次。显然对于楚约的理论他有些不敢苟同，也不敢相信楚约会得出这种结论。

当然，楚约也没想要他这么快接受，便一笑而过，没有再继续解释，有些观念要慢慢改变。

告别刘哲回府后，楚约像卸掉万斤重担一样，极其疲惫。

在东境的惊险经历加上这几日的披星戴月、大起大落让他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不堪重负，高烧难退……

树林荫翳，楚约拉弓，瞄准枝桠间的一只毫无防备地松鼠，离弦之箭不负众望一击即中，松鼠从树上摔下去，楚约刚想纵马向前，却不想被人横刀夺爱，那人冲自己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后，便勒马掉头，楚约无奈策马追上去。

只是才前进几步，眼前突然出现一堵门，他想停下，但已经来不及，破门而入后发现自己站在一所院落里，一个及膝的孩童突然扑了自己一个满怀，对方ko吃不清地叫着自己“哥哥”，楚约大脑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抱起孩子，向先走去，只见一身着华服的女孩盈盈上前，打趣说：“小哲听到你回来便迫不及待地迎出来。”

“也就只有小哲把他当成宝。”

楚约茫然地偏偏头，盯着眼前尚未及笄的公主刘媛，以及跟在后边一脸臭屁的仍旧还是皇子的刘宪。

“阿宪……”楚约忍不住出ko唤久违的他，但是眼前场景倏然变化，怀中的刘哲也悄无声息地消失。

“嗯？怎么了？”正要落子的刘宪闻声突然抬头。

楚约看着眼前的场景变换为刘宪凌王府中的静室，那是二人孤注一掷的对弈，之后便是他的夺嫡之战。

“说起来你许久未唤我阿宪了。”刘宪随ko调侃了一句。

“因为你是王啊。”楚约明明知道眼前的刘宪还是皇子，但是这句话还是不受控制的吐露，算是压抑许久的宣泄。

但是话音未落，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楚家世代为将，你任职文官真的没问题吗？”眼前的刘宪已经成年，身周散发的威压也与之前发生了质的变化，场景也变成了皇宫大内，棋盘上的战局也不似上一局凌厉。

“楚家为将为相皆为陛下，并无二致。”楚约垂眸，没有再抬眼看他。

刘宪落子干脆，仿佛胜券在握，欣喜抬头望向对面的楚约，但已经不再有心领神会的眼神交流……

昏昏沉沉的脑子被一场又一场的梦境占据，有时候梦境几近真实，有时候清醒也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切，一直迷迷糊糊不知是梦是醒……

楚约翻了个身，摸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惺忪睡眼半睁半闭，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狐狸，苦笑：“难为御主也来我梦里走一遭。”说着，脸往它头顶软软的毛里钻了钻，被一场场过往j起悲伤被这份温暖冲淡了不少，又沉沉地睡过去。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是不知道天已几更，周围静谧地有些窒息，目光所及是不见五指的黑暗，楚约抬手按压眉心，希冀缓解撕裂般的头痛。但是疼痛还没有缓解，怀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惊得楚约瞬间坐起来，对未知的恐惧让他退至角落，倚住墙面获得安全感。

“是我是我，倾旷倾旷！”对方也没有故弄玄虚，赶忙解释。

由于惊吓，楚约的动作依旧有些迟缓，只能木讷地与黑暗中一双仿佛亮着光的眼睛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约生气地抬手敲了一下他的狐狸脑袋，算作惩罚。

“扰人清梦，域主不觉得有些失礼吗？”楚约也不管逻辑，开ko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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