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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所谓情敌

等到刘宪的脚步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楚约才直起酸痛的腰，望着刘宪的离开的方向，长出一ko气，上前阖上门，转身发现从倾旷已经从被子中挣脱出来，以人形侧躺在床上，撑着头望着楚约。

刚应付完一尊大佛，忘了还有一尊。楚约只觉得头又疼了许多。

“他是……”倾旷强压心中的波涛汹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与平常无异。但是仿佛已经落败的不甘还是让他的笑容格外牵强。

“吾王刘宪。”好在楚约身心俱疲，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的上前在床的外侧躺下，寻思休息一会儿再应付他。

倾旷愣了片刻才垂眼看向背对自己躺着的楚约，苦涩地重复一遍：“刘宪……你梦里叫过他的名字……原来是他……”

二人沉默片刻，倾旷突然颤声开ko结论：“你心悦他。”

“啊？”原本满是困意的楚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瞬间清醒，翻身坐起来，看向以人形枕着胳膊躺在一旁的倾旷，他脸色惨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病一场的是他。但是与脆弱的神情不同的是他眼中对自己结论的坚信不疑，以至于他的话没有一丝询问的语气。“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了，你不会把传言信以为真吧！你不能吧。你也知道传言这东西空xu来风，他们还说我同刘媛情投意合呢……”楚约j动得语无伦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倾旷也被这种谣言迷惑。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效忠的是君王，还是刘宪。”倾旷无视他苍白的解释。

“这不是一回事吗？”楚约哑然失笑，只觉得眼前的倾旷是在无理取闹。

倾旷摇头，目光逼视着楚约，又问：“若是刘宪死了，你觉得你对新帝还会如现在这般忠心耿耿吗？”

前一瞬还耐着心回答倾旷的各种奇葩问题，下一刻楚约听到他以死亡加诸于刘宪，虽是假设，但还是像被人触碰了底线，瞬间冷下脸来，狠厉地对上倾旷炽热的目光：“慎言！”

“呵。”倾旷抱着胳膊躺下，别开与楚约对视的目光，脸上满是计谋得逞的不屑，好像在说“你看，我说对了吧，你急了”一样得意。

不过楚约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钳住倾旷的下巴，逼迫他重新看向自己，果不其然他在掩饰眼中难抑的失落，试探xin地问：“域主可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过往？”

没料到会被看破的倾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但此番毕竟是自己挑的头，他又不能恼羞成怒，只能猛地歪头挣脱楚约的限制，可是这样又恰好坐实了楚约的猜想。

这一刻楚约突然真切地意识到倾旷追寻储约的真实xin，他对储约的感情绝对不像他自己描述的那样轻描淡写。他对宁盟的介绍中提到“若不是储约与天帝的交情，他应该会和宁盟一样，是中立派。”曾经楚约觉得这只是一个例子，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这或许是他心中的芥蒂。

看透一切的楚约整理好心情又重新躺下，放缓语气：“或许对新帝我只有君臣之义，但我对刘宪的忠诚同样没有杂质，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我为他的政治理想、人格魅力折服，加上自幼相识的情谊，我愿意没有犹疑、全身心的信他、助他。但这本质上还是臣对君的臣服，不是爱。我是如此……想必上神也是如此。”

倾旷冷哼一声，翻了个身，重新变回小狐狸，在床里侧缩成一个团。见状，楚约只觉得心累，怎么说他也是个数百岁的大妖，怎么耍起脾气来跟个孩子一样。话虽如此，但是自己又不能不管他，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自己这个替代品也只能点到为止。权衡之下，楚约轻轻抚摸他的头，算作安慰，便又再躺下。

这一晚的惊心动魄，累得楚约下定决心，醒来之后一定按照宁盟给的药方好好调理，争取让身体韧xin再强一些，别再这么容易被折磨崩溃。在睡意即将剥夺意识的前夕，楚约感觉到一团软软的东西拱进自己的臂弯，不用想就知道是倾旷，不过楚约也没抗拒，由着他去了。

清醒后，楚约就开始调理自己的身体，当把手中的药方递给被朱光派来看顾自己日常起居的良图时，对药理略有涉猎的良图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些天马行空的药材配比真的能吃吗？但是楚约言之凿凿，信心满满，良图也就去给他抓药了。

往常，为了营造自己勤俭节用的好形象，也为了减少属下泄密的风险，楚约只有朱光一个不修边幅的大汉作为近侍，同时朱光身兼数职，但此次楚约仿佛从鬼门关走一遭一样，让手足无措、无能为力的朱光意识到他也不是全能的，所以硬是给楚约塞了个心细如发的下属作近侍，负责照顾今时不同往日的瓷娃娃上司。这搞得楚约觉得自己好像一无是处，更加坚定了楚约要调理的决心。

只是，宁盟给的药方不仅看起来怪，喝起来也怪。初尝完全没有药的芳香，只有对舌尖的攻击和对ko腔的敌意，吞咽下去后这种折磨直接扩散到五脏六腑，但是这么怪的药却有回甘，那甜味不是草香的清甜，而是铁锈一般的腥甜，好像自己喝了二两血。

看楚约的脸皱成老树皮，一直装死的倾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下次让良图给你准备点糖。”倾旷如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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