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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路遇故人

“还有，那日良图来找我，也是怕你情绪失控，身体吃不消，你别芥蒂。”

“果然，是良图是你的人。”楚约完全不惊讶，那日刘哲和良图一起出现在大理寺他就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刘哲一愣，不明白他是从自己那句话里得出这个结论，但这确实是事实，自己无法反驳，只能撇撇嘴，不快：“朱光还是皇兄的人呢，你怎么差别对待。”

“但是朱光从未向先帝报告过我的任何情况。”想来，当初朱光可能就是因为良图是刘哲的人，便觉得他有能力、会办事、来历也靠谱，所以选中了他。

“好好好，是我的错。”其实之前刘哲也没从良图那边打探过楚约的情况，只不过皇兄宫车晏驾，他实在拿不准楚约会变成什么样，再加上楚约自从回来后身体就不好，他才让良图替自己多盯着楚约些。

楚约看着手中泛梁驿的信，突然想起来当时莫名其妙不知来源的呈奏郑又之流的文书，抱着逗他的心态，故作惊讶的开ko：“啊，说起来，浏阳县那些文书也是你通过泛梁驿获得情报，然后让良图放到我桌子上吧。”

见楚约开始翻旧账，刘哲有些慌张，赶忙起身准备送客：“当时倾旷不是在嘛，求他帮个忙，顺便送他个情报。”

楚约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有些忿忿地拍掉刘哲拉住自己胳膊的双手：“以后不准再打倾旷的主意。”

刘哲看着黑着脸的楚约，连忙噤声，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冒犯了。”楚约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有些情绪化了，赶忙施礼道歉。

“没有没有。”刘哲赶忙摆手，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楚约不只有生气，还有对自己的反感。

从恪王府出来后，楚约越想越觉得后悔，自己方才的言行实在太过分，当初自己在看到那些文书后，第一个反应也是想要倾旷出手帮忙，和刘哲初衷没什么区别。但就是方才，听到刘哲的设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股无名火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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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刘哲便借ko楚约越职大理寺事务，贬他到中州府做录事参军。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若是真要贬谪，何必等这么久才发作。但是谁也参不透，此举何意。有人说是楚约与刘哲离心，也有人说是刘哲的忌惮，但是众说纷纭，无一定论。

而处在风暴核心的楚约，却j流勇退，迅速从古阳城抽身，动身前往中州府。

京畿地区位于整个中原的东侧腹地，而中州则是中原的中部偏西，四通八达，是战略要地，其西北侧就是刘郢的北凉王府所辖之地——雍州，双方地理位置紧密相连，且中间没有天然屏障，所以中州和雍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是军事上，进，中州是雍州的后备力量，退，雍州是中州的核心战力。双方深谙唇亡齿寒，所以交往甚密。

这里是楚约自保又不耽误调查的最好位置，而参军的身份又让他的行动方便了许多。

此行为显自己的凄凉，也为了防止泄密，楚约只带了良图和朱光两个人。他对良图虽然仍旧心有芥蒂，但是论能力和忠心还是首屈一指的。

他们一行人披星戴月数天，良图和朱光一合计，觉得不能再这样玩命下去了，他俩还能再坚持几天，但是楚约必须要停下休息一下。尤其是朱光，想起之前楚约生病的情景，仍旧心有余悸。刚巧碰上一场秋雨，俩人连拖带拽地将楚约拽进一间破庙，决定等雨停便去最近的城里找间客栈休息一天。

进入庙里，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避雨，有游僧，有乞丐，有流民，有过路人。看着这些人，楚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跟倚坐在墙角的朱光二人打了声招呼，便逃离一般躲到庙外的屋檐下。

为生民立命，楚约也想过，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之抛诸脑后了，偶尔想起来又被都城的繁华假象所迷惑，无所作为。眼下离开虚妄进入现实，只觉得无力与愧疚。

望着院落中间立着的已经爬满杂草的石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这座庙宇供奉的是一个叫钧天的天神。

天神能让所有人安居乐业吗？

各界有各界的伦常秩序，纵使是天神想必也不能逆天而行。

正想的出神，楚约涣散的目光突然闯进一抹雪白，转眼间又消失。楚约瞬间清醒，定睛望去，没有任何影子，只有荒芜的院落，破损的庙门，被雨水砸弯的野草，以及遍地枯叶。

不知为何，那一闪而过近乎眼花产生的白色身影，却给楚约以极大的吸引力，好像那边有什么人在等着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冲出屋檐，直至雨水打在脸上，他才恍惚自己的行为。

迷茫之后，心底像是裂开一道缝隙，窒息的失落几乎要将他淹没，那是逃不开的绝望。

“公子！”

楚约被突然发惊呼声吓了一个j灵，像是掩饰什么一样迅速回身，只见站殿门ko的朱光满脸像是看到诈尸一样的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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