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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尘埃落定

宁盟按照楚约信中所求，直至倾旷到来才放林靖自由，林靖将信送给辛攸时，都城古阳已经尘埃落定。

狼族兵临古阳，皇帝披甲上阵与皇城人民共存亡，只是实力悬殊，一败再败，狼族破城而入，宫门前皇帝自缢殉国，保晞朝国威不灭，而其身后的皇宫空无一人，大臣们已经护送已经验明身份的新帝刘愈退守南部。

很快，辛攸继任清世司司主，由于楚约信中言明自己的死是他与王役之间的私事，而且王役毫无家族背景的人族身份，有利于清世司下一步发展，所以辛攸没有追究王役过往行事。

面对古阳城内的局势剧变，清世司紧随其后宣称保持中立，并言明其存世目的只为维护人族与他族和平共存，不会牵涉任何政局更迭。同时将浏阳县等事件的祸根归于楚约，并牵扯出应筱、刘媛等人的罪恶，使得应筱一党再无翻身的可能。与之相对，以倾旷为首的东境以正面形象通过清世司的媒介开始谋求与人族共存，南境和西境也积极促进与清世司的合作。

清世司有官家外壳，有三境做支持，势力遍布人界各大州郡，很快成为平衡各方的定海之柱，无可撼动。

但……

“揠苗助长必会破绽百出，万事恐怕还要留待后世完善。”金枷揣手站在摇曳的曼珠沙华的花海中，给正在恢复过往记忆的储约讲述楚约死后的人界，“但于你而言，已是仁至义尽，无需在意这点瑕疵。”

只是，眼下储约脑中多出来的记忆，他不知道该以储约的身份经历未来，还是以楚约的身份回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储约终于在一片混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漫长的上万年时光，这区区几百年还是无法撼动属于储约的自我。

“本该更好的。”

储约抬手按在丹田，以内力向内探去，找到自己留在体内的剑，缓缓将之牵引出来，一直以来靠它切断的命理伴随着它的离体重新搭建，和已经修复的神脉一起勾连上过往的一切。

钧天剑匣应召现形，只是原本刺眼的朱色纹路之上叠加上一层格格不入的白色纹路，像是一只踩在血网上的张扬九尾白狐……那是岳昭强行定契在剑匣留下的生命刻印。

而剑匣内部现在只剩一把剑，就算加上手里的主剑也是空空荡荡。

“叮铃——”

熟悉的阴森声响渐渐逼近，储约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横跨忘川的奈何桥上黑白无常满脸恭敬地在引渡一个脖颈上有惨不忍睹剑伤的亡魂。

那人像是感知到储约的目光，回望而来，但眼中惊喜的情绪转瞬即逝，转而是疏离的礼数与平静，有些不甘地冲储约颔首，便收回目光随黑白无常消失在桥的尽头。

储约是无数人的故友，却唯独与刘哲无关。

“有人来了。”

金枷话音未落，便有数把剑破空而来，精准地补入剑匣的空位之中，前一秒还死气沉沉的剑匣随着新剑的补入熠熠生辉。

“陛下。”金枷转身冲来者揖手，得到无声的指示后破空而去。

只是于储约而言，不用回头，这柄柄新剑已经足以昭示来人的身份。但储约好像近乡情怯，想念却又恐惧，他深吸一ko气才鼓足勇气，缓缓转身冲几步外的人跪了下去：“臣飘零百年，深恩负尽，一事无成，今吾王亲迎，羞愧难当。”

“嗯？”司颛撇撇嘴，似是对他的反应极其不满，佯怒，嗔怪道，“你我百年未见，兄长便只想说这些吗？”

储约鼻尖一酸，翻山蹈海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但化为言语的却只有：“愚兄惭愧，应约而来。”

司颛上前拥住沧桑许多的挚友，短短百年似乎已经消耗掉他所有的傲气与明艳：“若是我不插手强行中止你的轮回之路，你还要持续多久。”

“总要有人去做，但我不想那个人是你。”储约感受着久违的怀抱，那是令人欣喜的温暖，但曾经求而不得的遗憾现下竟然消失地无影无踪……楚约一世的影响远比他想象得深刻。

许是察觉储约还没有完全适应身份转换，司颛也不急，直接将跪直身子的储约按倒，然后和他相对而坐，最大限度地让他放松。

“这并不该成为当时你不告而别的理由。”一想到当时储约留了两封信和几朵木棉花便不声不响地离开，司颛便气得不打一处来，“日后不论再发生什么，不允许自作主张。”

“好好好，知道了。”储约失笑，只觉得他竟然依旧如此无理取闹。

“另外，因为时间紧迫，我只锻造了这几把剑，你先把这几把炼化、铭刻，回头我找时间给你把暗器和其他兵器补齐。而岳昭以血祭剑，并将生命与剑匣相连，看这刻印，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远的将来你会收获一位器灵。”司颛指指一旁剑匣上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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