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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称是余年的舅舅，拿出和余年的合照，秦屿城半信半疑，向门卫确认过他的身份之后才跟上他。

起初他跟秦屿城讲了许多余年父母的事情，大抵是为了博取同情，对于城里来的衣食无忧的小孩来说，同龄人苦难的生活被摊在眼前，是很容易动恻隐之心的，小孩子又不会分辨大人是否有险恶的用心。

但秦屿城跟余年不一样，余年是很心软的人容易被骗，秦屿城第一次听到他的这些话就立刻生出警惕，他洞察力很强，能分辨出黄洁和金赵玉在讲同一件事的目的区别。

因此当赵金玉察觉到这一点后立马就改变了战术——以大人的身份威慑。

不在拍摄日的情况下，赵金玉把买来的劣质白酒和花生米倒进盘子里，让秦屿城站在旁边给自己倒酒，秦屿城站在门ko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和看见。

赵金玉的脾气本就不好，即便没发火，语气也很恶劣，“让你倒酒也不倒，让你拿个杯子陪老子一起喝你也不喝，跟余年一样的玩意儿。”

他只喝了一ko酒，却讲了许多的脏话，秦屿城把厌恶和反感都写在脸上，不再理会已经过度吸收劣质酒精的男人。但那天夜里的时候他被奇怪的声音惊醒，余年家的生活条件实在是差，就连房间的门都无法关严实，更谈不上隔音，秦屿城揉搓着还未睁开的眼睛推开门的时候，看见匆匆忙忙穿衣服的女子跳窗跑了，门缝里的赵金玉挺着像孕妇一样的肚子，睡得比村长家的猪还沉。

那个场景令人印象深刻，朦胧的仓皇逃跑的影子，秦屿城半睡半醒之间听到的不算清晰的诡异声音。

黄洁曾跟秦屿城讲起过余年被接到他舅舅家的时候常常会在半夜跑出来，从未告诉过别人是因为什么。

十一岁的秦屿城还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而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距离他那短暂的农村体验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赵金玉只待了不到两天就又消失了，走的时候带走了秦屿城的一双新鞋和两件新衣服，都是没拆牌的那种。

秦屿城一直没有跟秦敏说这件事，他甚至没有在秦敏面前提起过赵金玉这个人，只是说那两件衣服和鞋子送给了新认识的同学。

当他真正的体验了余年的童年生活之后，一种复杂的情感将他包裹在其中，有同情有厌恶，有看不起，也有少许的不忍心。

所以当余年站在楼梯上颤颤巍巍的对他说出“我可以回家”的时候，他立刻就陷入那种复杂矛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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