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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日将暮，雨势渐大。

寒凉透过窗隙渗进房间。

才饮下药的慕旭之听着远处的闷雷，只觉胸口堵得像被巨石压着。

他摩挲着手里的剑鞘，声音微哑：“哥哥还没回来吗？”

守在床畔的芳烟目露不忍：“少爷总是惦着将军，何不为自己想想？”

慕旭之怔然一瞬，许久后才吐出一句：“习惯了。”

他又拿起剑，想要借此挥洒去心中烦闷。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慕旭之皱起眉：“怎么回事？”

芳烟下意识想出去看看，一个丫鬟跑进来匆匆回话。

“少爷，将军在马场驯马时旧疾发作，从马上摔了下来……”

闻言，慕旭之心狠狠一缩。

他来不及思考，立刻跑了出去。

冰凉雨滴砸在他身上，他却什么也顾不得。

跑进慕寒璋的的房间，就见桌上满是沾血的细布，慕寒璋闭着眼静静躺在床上。

“哥哥！”他抑着心尖刺痛，跑过去握住慕寒璋的手。

好冷！

一旁的大夫宽慰道：“少爷不必担心，将军暂时没有大碍，只是……”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寒毒已融入骨血，恐怕将军再难动武。”

慕旭之浑身一震，想起慕寒璋受伤一事。

半年前，他作为先锋跟随慕寒璋讨伐南疆。

班师回朝时遭敌军探子暗箭，慕寒璋为保护他，才被涂有寒毒的箭射伤。

思及此，慕旭之心如锥刺。

慕寒璋身为车骑将军，若是此生不能动武岂不是要比死还痛苦！

大夫走后，他终是忍不住抚上慕寒璋苍白的脸。

慕寒璋嚅动着唇：“思悦……”

慕旭之的手颤了颤，堪堪收回。

一种说不出的狼狈涌上他的心，让他不敢再细听慕寒璋的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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