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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医院走廊。

周围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病房里许母悲凄的哭泣声，让人心里跟着陡然发凉。

许父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比上次见他时更沧桑了。

他拍了拍顾辰远的肩头才道：“阿远，上次我们也是说的气话，不曾想这孩子过得这么苦，会这样想不开。我跟他母亲商量了一下，想把阿朗接回家里去照顾。”

顾辰远摸了摸口袋，才发现他没有带烟，只好作罢：“许叔叔，我会照顾好他。”

“阿远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再说阿朗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但到底是我们养大的，怎么会没有感情呢？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不用担心。”许父的声音更是沉重。

也许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最知道怎么去伤害爱自己的人，伤害过后，往往又会愧疚，想弥补，为自己求得一点心安。

顾辰远还是拒绝了，许家父母也没有强行要求带走许朗。

只是两个老人走的时候都红了眼，背影佝偻着，压抑着难以言喻的重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许朗的身体状况算是稳定了不少，但是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医生说，他本身也没有什么求生欲，只能听天由命。

在缓缓流逝的时光里，顾辰远总在夜里做着同样一个噩梦，梦到他睡着的时候，许朗拿着一把刀扎进了他自己的心口。

鲜血流了一地，他闭了眼，再也没有醒过来。

令人绝望的是，顾辰远每次醒过来，都清醒地意识到，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睡觉，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许朗鲜血淋漓的模样。

城夜，他从床上醒来，熟练地帮身旁的许朗翻身，一晚上大概要这样三五次。

每一天，他要帮他洗漱，替他按摩，推着他去外面散步，晚上帮他洗澡，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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