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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怎么了?”
“按你的布置走下来,看一半的展品,走马观花,至少要十五到二十分钟分钟。”
他语调散漫地发表评价。
“你做的是卢浮宫吗?”
百般聊赖的目光,从狭长的眼尾,不加以任何情绪,睨向她。
原莺瞪回去。但还是解释:“我做的是沉浸展览,长时间的欣赏是有必要的!每一个房间单独展示每一件作品,用灯光与布局让观展人员注意力保持集中。而且,每一个展厅都配备了座椅,可以保证长时间的欣赏。”
他轻嗤:“开个柔光灯就是沉浸展览了?”
“你别说得那么简单,”原莺不高兴,“灯位的各个点都有考究的。比如……”
“为什么不用投影?”
被打断。原莺脑海都空白一下,“那看起来多乱啊……”
何宴看了她一眼。
里头,挺多复杂的意思——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词。大概,嫌她没理解意思,笨。原莺自动忽略,又重复了一遍:“那看起来多杂啊。”
右边这少爷没开金口解释,估计是懒得。鼻梁重新挂上墨镜,头偏向另一侧。
这是要休息的意思了。
原莺拽拽他的袖子:“你说清楚呀。”
何宴没再理她。
原莺鼓了一下脸颊。把电脑打开,托着下巴苦想。
-
何宴是被压醒的。
左膀发麻。他眼一低,比娇憨睡相更先一步的,是发顶的淡香。
燕麦奶的味道。
幼稚。
他把小姑娘歪斜斜的脑袋推向另一边,前后活动手臂。
“冷……”
原莺趴在另一边角落,哼哼唧唧。大概不舒服,她又寻着热度,重新黏了过来。中间横亘一把扶手,硌得她嘟囔声更大。
“冷!”
她皱着脸踢了何宴一脚。
他沉下脸:“原莺。”
“……冷。”她好像真被凶到,委屈地压低声音。
何宴把身上的毯子扯给她。
原莺终于安分。
就着毛毯,滚了两圈,裹紧。小猫似的,窝在他肩膀边睡觉。
何宴眯起眼睛确认,她是否在装睡。
小姑娘——对于何宴来讲,足以这样称呼。她的确是太小了。年纪小,长相又稚气,绵软一团。此时,呼吸平稳,美梦正酣。半湿的发尾,黏一绺在微张的唇边。
一道闪光灯遽然掠过她的小脸。
何宴皱起眉,回头。陈秋缄正默默把手机收进袖子里,装睡。
他说:“删了。”
“……”陈秋缄砸吧嘴,翻身。
何宴:“这次瑞士结束,你就直接飞非洲。”
“别啊!”陈秋缄急忙睁眼:“拍一张怎么了——你心虚啊。”
何宴神色寡冷,一言不发。
陈秋缄被他看得后背生凉,只好举起手机:“删了删了!”
他又摸摸下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睡觉。”何宴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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