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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新婚快乐

孟闻钧被她这话吓了一跳，奇道：“连向岑卿也开始抽鸦片了？从前还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

“我不敢保证，但十有八九是染上了，他同父母答话时，眼珠偶尔有些不自然地转动。”

孟闻钧思索了一番，滇西与缅甸交界处土地肥沃，沦陷时曾被日军种植了大量的罂粟，当时参与滇西战役的将领辖区内多少都有些罂粟田。

罂粟是熬鸦片的主要原料，即使自己不抽，经人转卖到内地的黑市上，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不少军官私下都在做倒卖生意，有些甚至给手下的士兵分发鸦片止痛，但向岑卿为人清正，从不屑与此辈为伍，还从未听过有此类的传闻。

“孟闻钧摇头道：向岑卿的辖区同我挨着，我记得很清，我和他是最早下令拔去辖区内所有罂粟的军官，那些田地早早就种上了粮食和茶叶。他没有接触鸦片的条件，若真是染上毒瘾，绝不可能是在云南。”

绍卿点点头，孟闻钧说的很对，如果从云南开始算起，那他染上毒瘾的时间就太长了，她今早碰见向岑卿时，见他目光有神，只是有些消瘦，凑近时也没有鸦片膏的臭气，应当是才染上毒瘾不久。

“再者，他抽的不一定是鸦片，鸦片的纯度太低，不比吗啡的成瘾性强。”孟闻钧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张”字，那位丢了东北的司令，不正是吗啡成瘾吗？

向岑卿身上大伤小伤不断，常用吗啡镇痛，大剂量地使用吗啡，同样能使人迅速成瘾，这还仅仅是最常用的一类镇痛药品，若有心人换成了其他药物，成瘾速度恐怕更快。

绍卿盯着桌上水渍干后凝成的点点茶珠，喃喃道：“不是云南，那就只能是东北。”

真是人杰地灵的一块龙脉，堂堂的陆军上将，抛下云南的经营来到东北，没忙着制定作战计划，反倒横插了一脚情报机关的事情，还染上了毒瘾，这桩桩件件，怎么偏偏又是在东北呢？

绍卿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她抬眼看向孟闻钧，孟闻钧也正注视着她，眼中满是震惊，双方都因这心照不宣的骇人猜想陷入了沉默。

沉默弥漫开来，默不作声地吞噬掉屋内闷热的空气，也将夏日的光景匆匆吞去了。

......

石慈心在南京的秋日里握住一把枪。

她努力依照着周如风的要求，让枪与手臂处于一条水平线上，但那枪还是忍不住地带着手腕往下坠，在她身后五尺的距离，周如风却可以懒散地窝在躺椅上喝酒。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偷懒，”周如风冲她大喊一声，“如果你不爱练手枪的射击姿势，我可以给你换成步枪！”

石慈心缩了缩脖子，立刻摆正了手腕，装模做样地练了起来。

天哪，她怎么会稀里糊涂上了这么条贼船，当初周如风口口声声邀她小住，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嘴脸，怎么现在全然换成一副母老虎样！不是说地下党都与百姓亲如一家吗？

自从来了周如风的府邸，白天是没完没了的练枪打靶，晚上非但要给她灌输红色思想，周如风还隔三岔五地就带她到军统的刑讯室锻炼心理素质。

有好几次，石慈心都撑不下去，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了，有两次甚至已经迈出了周府的大门，成功混迹在大街上，偏偏周如风每次都能把她揪回来。

石慈心灰头土脸地被带回来训练不说，还被批评反侦察能力不过关，需要多增加一个训练项目，每天都像小老鼠一样被周如风弄来弄去，精神濒临崩溃。

这样的训练并不是没有效果，向绍卿来周府接她时，发现石慈心竟整整瘦了一圈，手臂都练出了肌肉。

绍卿羡慕道：“真好，这是怎么练的？我这几年没再拿枪，手肥得不行，怕是连狙击枪都举不起来了呢。”

石慈心虚弱地放下枪，言简意赅地评价了周如风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我现在闻见机油味和血味就想吐。”

周如风端着酒杯踱过来，捏了捏绍卿的大臂，嫌弃道：“你就是拿这根胳膊当的神枪手？不然我跟孟闻钧说一声，你今天也别走了，直接住我家里，跟着石慈心一起练。”

“这可不行！”

石慈心狠狠抱住她的救命稻草，抽抽鼻子道：“这可不行，你们那个......不是还有很多工作吗？快点抓紧干吧，别把时间耽误在训练我这一团烂泥身上。”

“这么说来，我手头上确实有不少工作来着，之前还准备牵头成立一个新的情报机构来着，可惜被委员长给否了。”周如风看向绍卿，意有所指道，“不过向小姐还有闲情雅致跑到马来西亚度婚假，想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吧。”

“或者该改口称你为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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