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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我给你的(七更)
夜色似要滴墨,上怀州珩额间出了一层热汗。
这群人像是粘牙的糖怎么也甩不掉。
上怀州珩刀横胸前,眼神凌厉,他手里的刀一直没有出过鞘。
他不想伤人性命,但眼下要速战速决,他也顾不得血腥了。
隐匿在黑云后的月光一点点崭露,凄冷的月色和银白的刀刃相接,杀气自身边而起。
对面众人喉间不自觉地咽下口水,两条腿强撑着身体站立,翻涌而上的恐惧逐渐占据本能。
那把刀上……注定要沾染血珠。
就像是安意辰本该干净的一生,注定要盖上一层尘土,掩盖他本该有的光华。
庭院内,是安意辰怔忪,垂着眸一言不发。
上怀州珩的心思他从未窥探过。
他是否真的想帮自己,他是否真的一心维护自己,是安意辰不想想,更不敢想。
他和上怀州珩的遇见是必然中的偶然,灭掉上怀是北朝建国以来一直存在的想法,是安意辰身为皇家人不会不清楚。
可他从未顾及过上怀州珩如何看他。
在他眼里,是安岐是他的亡国仇人,是安意巳是杀他父母的仇人。
那他呢,他是北朝臣子,即使他没有参与那场战争,但光凭是安二字,也让他在无形中与上怀州珩有了牵连。
哪怕这种牵连不是他的本意,如今,他也逃脱不掉了。
陆苁顺水推舟:“上怀州珩为何帮您,就因为您保了他的命?还是像外面的人理解的那样,您是他的主子,所以他才护着您。”
是安意辰依旧不语。
“世子,他的心是黑是白,您也不知道吧?人心何止隔肚皮,穿上衣衫,盖上人皮,一条狗都能被当做人的,世子殿下可不要为了那点廉价的讨好而感动。”
“廉价?讨好?”是安意辰莫名觉得可笑,“有些人站在那里,我就会义无反顾的信他。”
“世子,您还小,不懂得人情世故,上怀州珩今时今日无权无势,可是来日呢?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若是东山再起,你觉得他会留着你吗?”
是安意辰咬着唇角,今夜的种种让他多少有些意外。
“留不留我只在他的一念之间,与你无关!”
“我只是给您提个醒……”
“陆苁,我是不懂人情世故,可是我懂你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上怀州珩对我什么心思轮不到你来评价。来日,就算他要因我是是安后人结果我,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纷争,与你无关!
“你的提醒于我而言不过是挑拨离间,我对这个世间从来没有留恋,可他是特例,是意外,更是……我不曾梦寐以求过的。就凭这一点,我便会奋不顾身地臣服。”
陆苁脸色一僵,她的本意确实是想挑开是安意辰和上怀州珩的关系,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还说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
“世子……我只是想说,您也可以试着信我。”
“信你?你也配?!”是安意辰嘲弄一笑。
这世间他想相信的人多了去了,可没一个人能让他安心顺遂。
信的多了,怕的也就多了。
他不要做被抛弃后的傀儡,也不要做别人口中的废物。
只要他的命由他掌管一天,他便不会自暴自弃,更不会让人随意拿捏。
“配不配的日后再说,世子今日到了这里,便是不情愿相信,也得信,不是吗?”
“你到底想如何?”
是安意辰努力绷紧头脑中的弦,他就快撑不住了。
“不如何,我今日在这里等着世子,就是想告诉您,您想要的大梁史书并不在这一块儿。”
“你怎么知道?”
是安意辰说完便后悔,徐景救了陆苁,又将她带到这处宅子,明显是不想让别人发现,那么这里有什么动静,她自然是第一个知晓的。
“徐大人将我带回来守着这院子,我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这么有能耐,还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徐景死!”
是安意辰瞳孔微缩,茫然错愕在脸上呈现出来。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杀他?”
陆苁哼笑一声:“什么救命恩人,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救我他也是为了利用我……行吧,做人确实不能忘恩负义,那我就稍微感谢一下他,但是他死,是必须的。”
“我如今落到他手里根本活不久,我既然重得一条命,自然不会在窝囊的活着。”
陆苁眼角一挑,“世子,徐景有什么动静我都能告诉您,只要您想知道的,我都可以替您完成,这笔交易,可还划算?”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别人会,可世子您不会,您的时日还长,但凡我有用,您就得护着我。”
陆苁胸有成竹,连说话都逐渐有了底气,她知道,是安意辰精明的很,是个会做买卖的人。
今日这场交易,她是做定了!
“你说……大梁史书不在这里,那之前徐景运到这里的是什么?”
“哦--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兵书罢了,您想要的,在真正的徐府。”
是安意辰猛地抽气,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
陆苁看出他的心思,道:“世子尽可放心,徐大人贵人多忘事,他很少记得这个地方,你就算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他也不知道。”
是安意辰松了口气,但又立刻问道:“他为何要把东西分开?放在一起不是更好,何必费心费力。”
“这处庄子是徐景私相授受得来的,他可不敢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万一皇上查起来,他也不好推脱。”
“你怎知我是来找大梁的?”
“世子,我跟在柳梦琼身边多年,更是亲眼看着您长大的,您的心思,我会看不透?”
是安意辰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就又听陆苁道:“错了,您对上怀州珩的心思,我猜不透。”
是安意辰:“……”
“今日,确实是我给世子下的套,包括胖瘦那俩兄弟也是我一早安排的,世子不必担心徐景那处,这个时间,他正打鼾呢。”
“为了见我一面,你也是煞费苦心。”
是安意辰揶揄地看了她一眼,果然呢,人心是最不能揣测的东西。
“曲曲折折的算什么,总之我是见着世子您了,话说到这里,世子还不做决定吗?”
是安意辰抬眸看着四方的天,“我被你困在这里,还能说不吗?”
陆苁道:“胖瘦那俩兄弟有一句话不假,大梁史书确实是在徐府地下密室藏着,只可惜,我没见过。”
“徐府我去过一次,未见异常。”
“眼睛长在自己身上,眼珠子往哪里看由不得旁人,但是总有一些人,他想让您看什么,您便能看见什么。”
“你的意思……”是安意辰疑惑开口。
“徐府后门两里外的街边拐角有个松口的石板,那石板之下,便是通往徐府的密道。”
陆苁从身前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徐府布局的简易图。上面有一条标黑的粗线。
“我没有见过这个密室,可是那日搬书时我也在,我便自行琢磨了这条线路,还望能帮世子一二。”
“我想要的,这里当真会有?”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棋子走到这一步,世子还以为自己有退路吗?”
是安意辰捏着那张纸,薄薄的一张纸千斤重,压在他的心上让他难以呼吸。
这里,承载着他所有的想法。
诱惑太大,他无法拒绝。
他寻了这么久,也就是为了找寻那些书。
“你想让徐景怎么死?”是安意辰收起纸放在身前。
“无所谓,一切由您来定夺。”
是安意辰:“一张纸,一条命,你想好了?”
“一张纸,一条命,绝不后悔!”
“徐景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你可知道?”
陆苁想了想,道:“这……我倒是听他说过准备春考,但具体,我不知。”
是安意辰蹙起眉,虽说这春考在即,但是精打细算还有小一个月。
三月份,各州府会向贡院以及司史堂提供参试人员名单,在由贡院去按照名单准备人员屋舍,参考牌,笔墨纸砚以及其他的参考用具。
一切完善后才会接待前来应考人员,接下来的一个月,应考人员会被锁在屋舍里复习看书,命题官会根据往年史出题。
四月中旬,开始春考。
是安意辰心里暗暗打算,这一个月,他们能做的还有很多。
陆苁说道:“我之前听徐景说过,他会讲春考题放在这里,不如……”
“不必了。”是安意辰冷淡地看了陆苁一眼,他对陆苁的想法并不感兴趣,毕竟他和上怀州珩已经商量好了,他不想在让其他人插手。
还是一个他并不信任的人。
陆苁乖乖闭嘴,低眉顺眼。
黑夜已经过半,庭院寂静的可怕,是安意辰后背一凉,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和陆苁斡旋,全然忘记了上怀州珩还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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