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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功高盖主

“他的传闻还少吗？这天下还有谁不认识他王归甫，他的名气，倒是比朕还多出许多。”是安岐冷冷说道。

“功高盖主。”上怀州珩说的平淡，却在抬眼时打量是安岐的神色。

“这些年他做的事我什么不知道，只是他的地位是朕许的，他手上的权势也是朕一点点交出去的。交权易，收权难。你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上怀州珩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他已经在这场无止境的斗争中逐渐麻木了。

他和王归甫，是安岐之间的矛盾一直若隐若现。

但如今，最让他头疼的，便是王归甫和是安岐的明争暗斗，稍不注意，他和是安意辰就掉了进去。

“粮草丢失，他虽不是护送官，但那些人都是他选出的，出事后，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且城外将木松掳走，也是胆大。”

上怀州珩眼底划过一丝疑惑，“皇上都知道？那为何当日……”

当日那么轻松就把木松办了。

“当日，他来找朕，说是已经替朕审问过木松了，且木松承认了所以罪责。他这么一说，既还了你清白，又给了朕台阶下，朕实在不好说什么。”

上怀州珩的眉头拧的越来越明显，“那王归甫的心思都在脸上了，还这么不依不饶。”

“朝堂上下都和朕要一个说法，朕想平息他们的声音，只能先拿出一个人定罪。先不说那木松本来就有罪，我当日若不那么说，王归甫定会有诸多说辞。说不定，他连如何处置你们都想好了。”

“王归甫的势力便大到这种地步了吗？”听了是安岐的话，上怀州珩只觉得诧异。

虽说里面定有他夸大其词的地方，但是王归甫权利大也是不争的事实。

“朕当年登基，都是靠他一手扶持，所以平日对他格外开恩。不曾想，竟是给自己下了套。”是安岐苦笑一声。

“不管如何，君是君，臣是臣。王归甫再怎么张牙舞爪，还得向您俯首称臣。”

“罢了，罢了。”说了这么久，都是关于王归甫的，是安岐也有些乏了，“这次木松带走的粮草，可有查到去处？”

上怀州珩眉心一动，或许，这才是是安岐真正想问的。

“臣无能，粮草不见踪影。”

是安岐摸索着手里的珠子，许久，才轻声开口：“徐景在郊外的宅子……”

“臣去过了，未曾发现踪迹。”说完，上怀州珩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是安岐。

若说前面是王归甫的私心，那现在，便都是是安岐一人的了。

“看来，这王归甫也是……”

“皇上。”上怀州珩打断了是安岐后面得到话，是安岐一愣，痴痴地看着他。

“药有药引，事也要有个引子。这粮草能毁一个人，也能被人毁。”

是安岐突然冷笑一声，“毁？”

“目的达成，毁，达不成，也毁。这粮草也不是什么重要之物，但是却有不少人的命搭在里面。”

“你说的不错，那粮草本就是救人命的东西，不然，朕也不会年年都让人去送。”是安岐手搭在椅子上，轻一下重一下地敲着。

上怀州珩看着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这粮草，朕本不想让你们去查，一旦开了口子，王归甫定会从中作梗，到时候惹起各方不快。再严重者，引起党派纷争，那朕这朝堂争斗岂不是永无安定之日？”

上怀州珩轻笑一声：“皇上的意思是，不需要去查了？”

“朕想给天下一个交代，可朕又不想再丢人的性命进去。”是安岐回答的很自然，但在上怀州珩听来，却极不舒服。

毕竟，想让他们死在徐府的，就是眼前之人。

上怀州珩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敢问皇上，这些人的性命里，也包括臣和世子吗？”

是安岐沉默不语。

一时间，只有宫灯里烛火燃烧的轻微之声回想在大殿之中，上怀州珩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道灼热，时刻透露着清冷危险的目光。

“你在怀疑朕？”是安岐语调平平，但话里的温度却低了很多。

上怀州珩双唇轻启，“是。”

他毫不避讳，自落难云州后，他便想了很多。

是安岐的手已经伸向了他和是安意辰，也许不用等到下一日，只需要片刻的时间，他和是安意辰的命就会被是安岐拿走。

他们和王归甫在追逐，追命罢了。

“何以见得？”

“皇上想让臣死，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当日出兵上怀，您下的命令是不留一个活口，那个时候，您就想杀我了，可是没想到，允王在大皇子的刀下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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