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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的梦魇，一天不到两小时的睡眠，那段时间，他看见谁都憎恨。

尤其是，在那个组织里，见到了太多人性的黑暗面。

这些人，逍遥法外，无法无天，恶贯满盈，活的好好的。

他心爱的人，那么好，凭什么要她死。

老天爷，你真的不公。

……

二十四岁那年秋天，刚把邵清送进去，他那时候被人盯上，从东南亚，不知道多少的悬赏金，一路追杀。

那是他今生，第一次杀人。

开枪。

很快的。

他那时候就在北城，现在都记不清哪座山，反正就是徒步，山连着山。

天色已经很暗了，什么都看不清，腿上受了点儿伤，流了一路的血。

他不知道找了一块什么石头，靠在树下歇息，心里纷乱繁杂，伤口又撕扯疼的厉害。

那么长的钢筋，不知道已经能不能走了。

点燃打火机，抽了支烟。

不解闷。

摸了摸身上衣服的口袋，突然想起来邵清给他的东西。

你痛苦的时候，就试试。

他真的，拿出来了。

当时，是真的混，脑子也是真的不清醒。

还真就动了念头。

这样，是不是能看到她。

刚想点燃的时候，火星照亮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杂树丛生，挂了一件什么样的衣服，他顺着看过去，石头上沾着血，那是个人。

管不管。

救他干什么。

他现在腿还断着呢。

他偏过头去，装作没看见，继续想点，心里却煎熬抽痛，她的身影又浮现，跟他说，“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最好。

伸手想去抓她，她却调皮的一闪而过。

他跌在地上，钢筋又深了几寸，抬头。

清清。

你到底在哪儿？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你来管一管我好不好？

没有你，我就是现在这幅样子。

……

薄屿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划过，猩红的火光一闪而过的照亮。

清清，我是个混蛋。

……

他去查看的时候，因为天色真的很暗了，自己连照明设备都丢了。

只能撕破自己的衣服给那人包扎。

看身形居然是个女孩。

但是没有多想，只是想着清清，也该这么大了。

背着人出去的时候，就走了一段路，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现在这种条件，根本不足以送她去医院。

算了，腿断了就断了。

起码，良知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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