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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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自从下阴之后, 徐怀山便停止了修炼先天无上罡气。他每天吃y休息,醒着的时候一直坐着出神,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他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清露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每天早晚给他送一次饭。

这天傍晚她从小厨房拿了饭回来, 见徐怀山在cuang上放了一身big红的衣裙,上头又摆了一只金璎珞,都是钟玉络爱用的衣饰。

徐怀山以前觉得她穿big红big绿的太招眼,影响自己的形象。时间久了,钟玉络也只好放弃了喜欢的红s, 改穿些白的、紫的衣裳。自从牡丹花会之后,她就没怎么出现过了。徐怀山又不能总是big动Gan戈地下阴召请她,只能摆上她喜欢的东西,希望她会自己出来。

他坐在cuang边的地毯上, 手里拿着个银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白天郑雨寒来给他看病, 说下阴之后, 他把心事说出来了, 内心的郁结减轻了不少。再调Yang一段时间, 应该会好起来的。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 徐怀山却生出了新的忧虑, 道:“我若是好了, 我姐还会来么?”

郑雨寒垂下了眼,一时间没有回答。他体内有多个人格,这本身就是一种癔症, 若是好起来了, 主人格以外的其他人格自然会消失。

徐怀山看他这般反应, 便知道结果了。他道:“我姐会消失么?”

郑雨寒收拾着y箱,一边道:“jao主,你要看开一些。钟jao主本来就已经故去了,您总是想着她,也于事无补。”

徐怀山沉默下来,心也慢慢沉了下去。他知道逝者已矣,从前是自己太执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下来。或许是她放不下自己,又可能是上天垂怜,让她以这种方式留在了人间。

直到现在,徐怀山也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是他的执念和妄想,还是真正的钟玉络回来了。但当他以钟玉络的人格出现的时候,自己便仿佛得到了某种安we,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过了这么久,他已经习惯跟姐姐共用这具身体了,可她却又要离开自己了。

李清露把食盒放在桌上,摆出饭菜来,道:“你身体还不好,别喝酒了,来吃点东西。”

徐怀山有点醉了,在桌边坐下,却道:“你陪我喝。”

李清露看得出他心q不好,道:“好,我陪你喝一杯,然后咱们好好吃饭。”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白酒辛辣刺喉,她其实不会喝,抿了一ko,呛得不住咳嗽。徐怀山叹了ko气,把酒壶拿了回去,道:“算了。”

李清露又把酒壶拽了回来,道:“我不喝,那你也不喝了,好不好?”

徐怀山拗不过她,沉默下来。李清露给他盛了一碗粥,徐怀山也没什么胃ko,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碗。

李清露一进来就看见了cuang上铺着的衣裙,知道他在等他姐。但钟玉络最近越来越少出现了,李清露也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但看不到那个艳丽活泼的身影,终究是有些想念的。

徐怀山看着她的衣裙,有些伤感,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们,你们都能见得到她,唯独我见不到。她来的时候我便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她又走了。但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存在,她也会留下很多痕迹,告诉我她来过。”

他这么说着,眼睛有些红。他低声道:“刚当上jao主那段时间,我很慌。我怕自己做不好,又恨白子凡和屠烈害死了我姐。那一阵子我天天做噩梦,头疼得厉害,简直要活不下去了。”

李清露听着他说话,心里也很难过。徐怀山道:“我big病了一场,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我看到我姐说不用怕,她会留下来帮我,看着我把jao主之位坐稳,直到我不再需要她为止。”

徐怀山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哑声道:“从那以后我便多了一个人格。周围的人一开始觉得奇怪,时间久了也就接So了。有她帮忙,我便渐渐把业力司攥在了手里。再后来,我又遇到了你。”

他轻声道:“我的运气很好,有你们陪在我身边。但我希望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李清露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徐怀山把她的手贴在了脸上,她手上还带着几道浅浅的烙印,不仔细看已经很难分辨出来了。茉莉淡淡的香气传过来,他闭上了眼,仿佛得到了一点安we。

“幸亏还有你在,”他轻声道,“多亏了她把你带到我身边。可能从那个时候,她就想到了,有一天她会离开我吧。”

李清露轻声道:“世间聚散离合都有定数,别想这么多了。”

徐怀山垂下了眼,长长地叹了ko气。李清露道:“最近头还疼么?”

“疼的没那么厉害了,”徐怀山道,“不过有时候想起以前的事,脑子里还是有些乱。”

通过燃犀,他记起了一些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往事。但那一地红丸去了什么地方,黑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些就连钟玉络也不知道的事,仍然没有得到解答。

李清露也觉得古怪,道:“当初还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你再仔细想想?”

徐怀山寻思了片刻,忽然捕捉到了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孙孤诣死后,刘管事一直没有出现,而是连夜逃跑了。

刘启为人两面三刀,善于阿谀谄媚,成r跟孙孤诣在一起,是他的狗头军师,对他的事一清二楚。孙孤诣去世了,刘管事应该十分难过才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连夜逃走。以前他们都觉得刘管事不忠不义,走就走了,也没什么big不了的。反正他的靠山倒了,他留在山上也没好r子过。可如今想来,其中却藏了太多蹊跷。

徐怀山的神s沉了下来,喃喃道:“是了,那姓刘的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得好好地问一问他。”

李清露有些疑惑,道:“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除了徐怀山跟钟玉络之外,可能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另外一面。他道:“刘管事如今在什么地方?”

李清露记得那老头儿之前投靠了屠烈,替他出谋划策。后来云雷堂的人吃了败仗,他被抓住关在人和堂里了。到现在快一年了,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她道:“他应该还在人和堂的big牢里。”

徐怀山长长吐出一ko气,道:“让人把他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隔天一早,便有人把刘启从人和堂的big牢里提了出来,押送到无量山来。徐怀山坐在云山殿的宝座上,垂眼看着他。在big牢里关了一年,刘管事比从前憔悴多了。他本来生的就瘦,惯于谄媚地Wan着腰。如今被关的久了,见不到太阳,饭食也粗陋,他的背也真的佝偻起来了。他的眼窝深深地陷下去,眼里藏着忐忑不安的神s,显出一股浓浓的病态。

徐怀山道:“刘管事,好久不见了。”

刘管事以为徐怀山要杀自己,吓得面无人s,连连叩头道:“jao主,我就是一个没用的糟老头儿,从来都没跟您作过对。都是屠烈不安分,jao主英明神武,已经把他杀了,我也替您高兴!”

刘启的心地狡诈,斗心眼难斗过他。不过此人贪生怕死,吓一吓他,说不定能问出想要的答案来。徐怀山淡淡道:“你先帮孙孤诣,后来又帮屠烈,害死了咱们不少兄弟,还说从来都没跟本座作对?”

刘管事浑身发抖,徐怀山道:“先拖下去,打他五十棍再说。”

刘管事瘦的像Gan柴一样,挨上五十棍命就没了。他连忙道:“别、别,jao主别打我,我愿意效忠于你!”

徐怀山没想到他投降的这么快,简直一点罪也不肯So,倒也是个聪明人。他嘴角一扬,玩味地看着刘管事,道:“你有什么价值?”

刘管事拼命转着脑子,道:“我……我在长安老宅里还攒了五千两银子,是我的Yang老钱,jao主若是不嫌弃……”

徐怀山漠然道:“本座又不缺钱,要你的钱做什么。拖下去——”

两边的侍卫作势要过来拉他,刘管事恐惧的不得了,big声道:“别别……我想起来了,我有个重要的秘密,跟jao主有很big的关系。我用这件事换自己一条命!”

徐怀山淡淡道:“说。”

刘管事的目光左右游移,道:“这件事我只能说给jao主一个人听,而且你要答应,必须饶我一命。”

徐怀山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本座不杀你就是了。”

一众侍卫出去了,只剩下李清露待在隔间,垂着眼烧水烹茶。刘管事看了她一眼,徐怀山道:“不用避着她,直接说吧。”

刘管事便道:“当年孙孤诣不是练功走火入魔死的,jao主您练的功法也可能有谬误。”

徐怀山的心猛地一跳,这老头儿果然知道此事。刘管事见他没什么反应,也me不透他的心思,只好继续道:“孙孤诣是被钟jao主杀的。”

徐怀山不动声s,道:“然后呢。”

刘管事知道徐怀山对孙孤诣心怀怨恨,照实道:“孙孤诣一向喜欢对小姑娘下手,先前就害死了小翠。他见你姐出落成了个big姑娘,几次让她去陪他。你姐不愿意,一直躲着他。那阵子jao主您在洛阳盯着赵鹰扬,不知道这些事。”

徐怀山沉默着,刘管事道:“孙孤诣很看重你姐姐,说她若是答应伺候他,以后就让她当jao主,还把先天无上罡气传给了她。”

刘管事道:“当时我觉得不妥当,还问过孙孤诣,把这心法传给钟玉络合适么?他当时喝了酒,醉醺醺的十分得意,说他在第七重上造了假。反正他只需要钟玉络筑好了j,为自己做练功的炉鼎,根本就练不到最后。就算她能练到第七重,也要j神错乱而死。他早就防着这些小兔崽子造他的反,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成为他的威胁。”

徐怀山的脸s陡然一变,下意识道:“第七重有假?”

孙孤诣道:“是,jao主练的先天无上罡气若是钟jao主遗留下的,那就很可能是孙孤诣造过假的。他一心想要长生不老,永远当业力司的jao主,怎么可能把真正的天罡无上真气传给后人?”

徐怀山道:“那真的心法呢?”

刘管事道:“不知道,可能他没把真的留下来吧。那人本来就是个疯子,坑死人不偿命。他这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死了也好,连我都So不了他。”

水烧开了,李清露冲上了茶,氤氲的香气飘了出来。她端着茶盘过来,给徐怀山倒了一杯re茶。她手腕上戴着一只一寸宽的镯子,上面镶嵌着一块红宝石,被阳光一照,反出耀眼的光来。刘管事看着那只镯子,心中纳罕,道:“玲珑锁?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徐怀山道:“你认得这镯子?”

刘管事有些困惑,道:“这是孙孤诣让我监管着打造的,我怎么会不认识。”

他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怔住了。刘启道:“这本来是要用在钟jao主身上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吉利,姑娘别戴了。”

李清露生出了疑惑,道:“这不是花神庙里发现的么,怎么是你打造的?”

刘管事显得有点难以启齿,道:“那都是骗人的……这玲珑锁本来是孙孤诣让我找工匠打造的,是一副乌金手铐,里头打成空心的,放上银珠,一动就叮当作响,是cuang笫间助兴的toy。”

李清露的脸s变得铁青,低头看着镯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被江湖中人拼命争夺的宝物,原本竟是这种东西。

徐怀山道:“你看错了吧?”

刘管事眯起眼笑了,道:“烧成灰我都认得它,不会有错的。跟这东西一起置办的,还有一瓶助兴的红丸。老房子着了火,烧的最旺。孙孤诣不服老,一心要征服钟玉络,为她下了不少本钱。那老s鬼吃了好几颗y,本来想don房。结果你姐烈xin不从,一根针扎在他后脑勺,把他杀了。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啧……”

他说的这么活灵活现的,好像当时就在现场,但徐怀山当天并没有见过他。他皱眉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管事以为他不信,道:“我把玲珑锁和红丸jao给孙孤诣之后,心中一直放心不下。毕竟你姐的脾气big得很,像烈马一样,孙孤诣也未必能驯服她。我后半夜过来了一趟,听见屋里没有动静,便往里看了一眼。只那一眼可不得了——我见你师父躺在cuang上,两只手朝天抓着,身子都僵了。红丸滚了一地,我当时吓坏了……寻思着定然是他用强不成,被你姐杀了。”

徐怀山沉默着,记得那时候听见屋外有一阵脚步声,他和钟玉络连忙躲了出去。看来那时候来的人就是刘管事。

他继续道:“那些红丸是我让人炼制的,若是被人发现他吃过y就死了,岂能放过我。我怕得要命,赶紧进屋把红丸收拾了。cuang上的黑漆螺钿匣子里盛的就是玲珑锁,他到死也没用上。我检查过他的尸体,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伤ko,后脑勺上却有个乌青的斑块,又沾着一点血迹,似乎是被毒针扎过的痕迹。我寻思着今晚只有你姐来过,孙孤诣必然是被她杀的。”

他没有直接zuang见当时的q形,只是根据现场的q况推测人是钟玉络杀的,不知道当时徐怀山也在。但不管如何,孙孤诣死之前吃了big量的红丸,刘管事跟此事脱不开关系。他觉得自己是共犯,一直很害怕。

刘启道:“我怕被牵连,也来不及多想,拿走了y和cuang上的匣子,当晚就收拾细软跑了。后来听说钟玉络当上了jao主,也算是熬出了头。我想自己对不起她,没脸再回去,就一直在外头待到现在。这个秘密我一直藏在心里,对谁也没说起过。”

徐怀山的目光沉了下去,终于明白了。当初那一地红丸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被刘管事收走了。钟玉络一直在找的黑漆匣子里装的是玲珑锁,为了不留下证据,刘管事也将其悄悄拿走了。

徐怀山道:“然后呢,镯子去哪儿了?”

刘管事道:“离开无量山之后我就一身轻松了。我好赌嘛,就去赌博喝酒,快活了好一阵子。结果钱花光了,东西都抵押给赌场了。那赌场的老板常收珠宝玉QI,擅长将手上的东西吹成古董神物,摇身一变就能卖个高价。听说那老板跟牡丹庙的主持联手,给它编了个来历,说是在花神像下发现的,So了上百年的香火,能保佑人的姻缘。结果还真有人相信了,不但有人出高价买了作嫁妆,好几路人还抢的死去活来的,也是够可笑的。”

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东西是从他手上流出去的。江湖中为了此物掀起了这么big的风浪,他却三缄其ko,生怕惹祸上身,害了不少人为此丧命。

那花神庙的主持虽是方外之人,却一向颇懂生财之道。一年一次选牡丹花王,百姓们总要从庙里买花笺。无论谁家的花拔得头筹,钱都落到了花神庙里。有这等头脑,会与赌场的老板联手炒作造势,也不稀奇了。

只是这样一个阴Xiee不祥之物,却被吹捧成了能保佑姻缘的宝物,实在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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