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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九点之前的那十秒钟属于拥有电子表的人，他们的卡西欧会接二连三地“滴滴滴”着报时，随着秒数的b近，他们不仅脸上的笑意会越发猖狂，椅子更是会越发地烫屁股，之后就开始了例行的倒数——

九点一到，高一的jao室全都安静了一秒。

之后，楼上的人争相跑出jao室，脚步声巨big杂乱，四班位于学校第一层，楼上的动静连带着他们的天花板也会跟着抖动。

铃声才响了几秒，他们班里的人就哗啦啦地走了一半，跟奔腾的黄河水似的。

这些高一崽子拎着书包开心地飞下楼梯时，就被还在晚修的高二高三没好气地骂了几声。

陈锦庚挪到了韩子楷的座位前，只见他还在写题，样子特别用功，出于人道主义，陈锦庚等他差不多列完式之后才问了一句：“那个，你可以没？”

“可以了。走吧。”韩子楷伸手go了go颈侧的红绳，又把书一合，草草地清了遍桌面，最后只把水壶给带上了。

“你不背书包回去吗？”

“不用，沒什么要带的。”

两人照例地在回宿舍的路上没有新进展，陈锦庚还特别白痴地说了句：“你发现没a，晚上的青蛙叫起来比下午沧桑多了，声音还这么闷。”

不仅叫得闷，同时那声音也很恶心，让人光是听了就要起一层j皮疙瘩。

韩子楷愣了一下才答道：“因为现在在叫的是牛蛙。”

陈锦庚：“……哦，怪不得，原来不是一个品种。”

他又问道：“你吃过青蛙吗？”

韩子楷：“吃过田j。”

陈锦庚：“我吃不下嘴，”他的目光在地上滚了一圈：“蜗牛倒是挺香的。”

他们正要上宿舍楼时，就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句急切的呼喊：“等等等等！”

两人一起回过头，发现是林思荣和张羽嘉，陈锦庚big声地回了句：“怎么了？”

“过来搭把手！东西太多了，拿不完！”林思荣招手让他俩过去。

陈锦庚一路小跑了过去，看到还有几个人跟在后面，看样子都是同个宿舍610的，他们每人的手上都托着个密封的big纸箱，箱子外用big头笔写着诸如“薯片”、“泡面”等字样。

韩子楷一眼看出其中乾坤，很上道地问林思荣：“囤货呢？”

林思荣笑起来，用指节顶了顶眼镜：“是a，我们宿舍新开的业务。”

这么一说，陈锦庚也明白了，这群人想着在宿舍卖零食致富呢，不过也确实，男生宿舍离小卖部很远，他们又住得这么高，下去一趟再上来挺不容易的，要是在宿舍囤点物资，不失为一个利己又利人还能捞点油水的方法。

他big概地扫了一眼舍友们拿的东西，然后Wan腰抬起了一个标着“肥宅快乐水”的箱子：“准备得挺齐全嘛。地震被埋了都能靠这些撑上半个来月。”

“唉，可不是嘛，花了我big几百，就等着左邻右舍来帮忙回本了。”负责出钱的张羽嘉闻言，皱成了一张写着“我太难了”的苦瓜脸。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把十几箱东西搬上六楼时，同楼层就有了按捺不住的客户。

隔壁宿舍的一个小胖子敲了敲门：“你们现在卖不卖a？”

合伙人林思荣顾不得擦汗就赶紧迎了上去：“卖卖卖！老板你喜欢上哪样就尽管说，我们610都有！”

隔壁宿舍的另一个人隔空喊话：“两包big面筋，再加一瓶矿泉水！”

林思荣用借来的美工刀划开了纸箱，给小胖子拿了个j腿和j蛋，又将他舍友要的那两样塞到他怀里，脑海中飞速运算：“一共20，看你俩新客户，给15算了。”

出钱的张羽嘉ton失5块钱，于是满脸幽怨，脸都苦得下垂了，仿佛在无言地指责林思荣不会做生意。

小胖子很配合地掏了15出来，林思荣一路把他送回609：“慢走a老板，下次再来！”

西中的宿舍有个不成文的传统，1号cuang的人一般都内定的舍长，林思荣恰好就是1号cuang，他这个人很会活跃气氛，公关能力一流，光凭着“开展业务”这个提议就得到了舍友的千拥万呼，好不得意。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嘴馋的兄弟，林思荣在看到其中一个人时轻轻地“啧”了一声，不过还是笑着把他送走了。

其他人在宿舍里各整各的，没人心思能细得察觉到林思荣转瞬即逝的表q。

他有个要好的师哥刚从渔头西毕业，作为对他这位小辈的关照，在暑假就给他恶补了一下午的《渔头西中求生指南》，内容整整十几页PPT，编绯得尤为隆重。据说这个“指南”累积了好几届人的经验，big多的来源是ko传耳听，这位师哥是个re心肠，不想让自己的小学弟吃亏，讲得那是相当详细全面，甚至还告诉了他如何谈恋爱不会被抓，在小卖部买东西怎么省钱等j零狗碎的内容。

这些林思荣暂时用不着，但学长有一句严肃的警示他记得很牢，那行字非常big，用的还是五彩的空心艺术体——

“不要去招惹气垫帮的人。”

平心而论，渔头西中的校风还是可以的，校训就颇有“敢为天下先”的意味，虽然小q侣是多了些，但不影响big体。西中以艺术见长，艺术类的学生在外面斩获了许多市级、省级的big奖项，文化水平也在逐年提升，考到好big学的也不是没有。

学长所说的气垫帮就是校园里的小混子帮派，但参与人员不止于校内学生，还有附近某些游手好闲的地头蛇，它的名字乍一听很好笑，显得有些不三不四，但他们的所行所为可不好笑。

气垫帮是学生们起的花名，因为其中的很多成员都酷爱穿气垫鞋。

学校人多，穿这种鞋的不能一ban子打死，这就让校方很难办了。

而且这群人很聪明，在校的那群成员都很乖，只有出了校门才敢放肆。

林思荣刚才低头拿零食的时候就瞥见了这么双气垫鞋，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趁机看了眼这人的样子，长得比较端正顺眼。他再回头一看，陈锦庚刚把他的宝贝AJ脱了下来，不big一会儿就心有所感似的也把目光对准了他，他们俩隔着big半个宿舍望着彼此，陈锦庚很快扬起脸冲他一笑。

明明气氛很美好，但他却登时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他宿舍的这位笑得挑不出错，也好看，但总感觉不那么真诚。他瞳仁下方的留白就像一道阻隔笑意流入的墙，微笑时的cun角也跟刀尖似的，在脸上提起来悬挂着，怎么看怎么笑里藏刀，林思荣是个猎奇漫画爱好者，陈锦庚一笑他就想到了富江。

——男富江竟在我身边。

林思荣很识好歹地收回了视线，状似无意地问：“陈锦庚，你打过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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