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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我现在……算是复仇成功了吗？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宿若没有再听到和梅清扬有关的任何消息。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

长安的四时变化不如闽川明显，宿若是在某一r醒来，听见宫外人扫落叶的声音，才意识到秋天来了。

后来又有一r，宿若听见了宫外人窃窃私语，说昨夜下了好big一场雪，雪都将琉璃瓦覆盖了，宫里是一片白雪的模样，才知道，冬天又来了。

某一r，宿若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十九岁了，才发现时光过得如此之快。

在长安的这些r子，宿若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

他已经将长安朝堂中，各个家族的势力了解得一清二楚，也同样在这些r子里培Yang了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安ca在岑子衿的朝堂中。

岑子衿知不知道，宿若并不关心。

那夜之后，岑子衿没有再碰过宿若。

也不知他是赌气还是想故意j怒宿若，岑子衿找了很多很多的nc，每个都与宿若有三四分的相似。

岑子衿夜夜那些nc纵q声s，有时候还故意让宿若去端茶送水。

不过宿若都已经习惯了，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有些nc知道自己是宿若的替身，却不甘心做替身，想要除掉宿若，自己登上那个皇后之位。

宿若数不清自己在长安的皇宫之中，中过几次毒、遭到几次暗杀，可那些nc也觉得可怕，宿若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明明他们下的都是致命的毒。

中毒的时候，宿若也觉得疼，好疼好疼，可没有人能来保护他、来救他，他就只能自己挨过去，何况他确实不会死。

不过，宿若也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那些害过他的nc，他都让人杀了。

岑子衿对此也没有任何表示。

对于他而言，没了一个nc，还有千千万万的nc等着他临幸，他永远不缺爱他、想讨好他的人，他只是偏偏得不到他最想得到的那个人罢了。

十九岁生辰这一天，宿若自己给自己折了一只小小的纸鸢。

他坐在窗台边上，趁着夜s，将纸鸢吹出宫去。

去吧，宿若小声地在心底喃喃念，去看一看，那个被他埋在心底的人，如今究竟在何处，过得好不好。

纸鸢被夜风吹着，摇摇晃晃地飞出了窗外。

但没过多久，纸鸢就跌在了地上。

宿若也没有去捡起来，就靠在窗台上，慢慢垂下眼来。

连纸鸢都不愿为他寻找梅清扬的消息了。

宿若还是那样一身白衣，披散着长发，眉眼安静又漂亮。只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宿若的腰间永远带着一把匕首，谁要是想杀他，他必能反杀。

宿若已经变成了可以杀人不眨眼、弹指间赐人毒酒让人饮下的人了，他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冷酷无q的人。

宿若的话也变得很少，因为在这皇宫中，身边没有亲近的人，也没人陪他说话，他说话最多的时候，就是和自己亲手折的纸鸢说话。

有宫人以为他是个疯子，总是自言自语。

但宿若并不是。

他只是跟纸鸢说，你飞远一点好吗？帮我找一找，梅清扬在哪里。

但纸鸢每一次都是飞不出宿若的视线，就跌落下去了。

宿若不生气也不难过。

他把那些飞不出去的纸鸢都收了回来，放在一个柜子里，如今那柜子里已经堆满了纸鸢，只有几只飞到了宿若看不见的地方。

不过big概也没飞多远，要么挂枝头上，要么掉下来了。

这些纸鸢和宿若一样，都飞不出这小小的长安皇城。

宿若在窗台上坐着的时候，有人来给他送信。

送信的人是一名年轻的内侍，很久之前，在宿若被人下毒昏迷过去的时候，这名内侍照顾过宿若一些r子，宿若醒来以后便问这名内侍，愿不愿意跟着他，这内侍也是在宫中So尽欺ya，毫不犹豫地就说了愿意。

这名内侍名叫长安，和长安城同名。他年纪比宿若还要小些，才十七岁，长得白白净净，眼神还挺清澈。

宿若从长安手里接过信。

信里的人向宿若报告朝堂上和江湖上的事q。

如今岑子衿手下，在朝堂上共分为四big家族，其余臣子几乎都是以这四big家族为首，或是这四big家族的门客，或是归属于这四big家族其中的任何一个家族。

和前朝一样，两big家族为武，两big家族为文。

不过自古以来，文武便是对立的，而文与文、武与武，这几个家族内部又经常会为了争权夺位而斗争。

以苏氏为首的武家，不满岑子衿退婚了他们家的女儿，另娶了宿若挡皇后。毕竟如果苏家女儿当了皇后，苏家就已经跃升为皇亲国戚，随随便便封个亲王都是非常容易的事q了。但因为岑子衿没有娶苏家女儿，导致苏家如今还只是个将军之家，所以如今苏家始终对岑子衿有些不满，虽是不满，但也不敢忤逆。

另一个武家是华家，华家无功无过，惯会讨好岑子衿，宫中big半的nc是华家送进来的。华家甚至将自己家的一位庶子送进宫，任岑子衿把玩，希望华家能得岑子衿的一点儿青睐。那华家的庶子宿若见过两回，是个可怜的孩子，听说他在宫外还有喜欢的姑娘，却被家里人这样毫不留q地送上了岑子衿的cuang榻。

不过宿若也不会平白无故同q谁，他派人找过华家的那个少年，说自己可以想办法送华家少年出宫，逃离长安，前提是这位华家少年要替宿若办事。

华家少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宿若的计划，就从渗透华家开始。

朝中之人，其实想要拿下和控制，一点儿都不难，尤其是那种与自己没有一点儿感q的人，拿下他们比捏死蚂蚁还容易，因为不谈感q，那便只有利益，而人都是如此，只要有利可图，没几个人不愿意与宿若合作。

宿若最初的想法是利用华家少年对华家的恨意，一点点地tun噬华家，反正华家少年作为家里的庶子，就没So到过几r的优待，他对自己家的恨意，不比宿若对岑子衿的恨少。

可以说，华家少年在宿若的帮助下，开始了对自己家族的复仇。

宿若并没有多出手，只是点拨了几句，这华家少年聪明极了，很清楚要怎么做，不到秋天，他一句话就几乎让华家全族沦为阶下Q。

手段很简单，华家少年故意写下反叛的书信，假意要给家里送去，又故意被岑子衿知道，而岑子衿会毫不怀疑地认为华家要反叛，一朝之间，华家全家被下狱。

毕竟没有几个人会狠心到真的陷害自己家里人，所以就算华家嚷着他们是冤枉的，也没人相信，尤其是岑子衿。

华家少年自然也入了狱。

宿若趁着月黑风高的某个夜晚，花钱买通牢狱守卫，去见了华家少年。

他准备了一具尸体，毁坏了容貌以后，伪装成华家少年，再将华家少年从牢狱里救出来，送他出长安城。

华家少年与他心爱的姑娘重逢了。

宿若看着他们腰离开长安城。

要离开长安城之前，华家少年骑在马上，回过头来，问宿若，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宿若站在那儿，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摇了摇头，说他还有很多事q要做，他不能走。

华家少年便带着心爱的姑娘策马离开了。

在马背上，华家少年回过头，看见宿若还站着宫门ko。

那雪白的衣裳，在夜s里被风吹得仿佛要飞起来，变成仙人似的。

华家少年见宿若的第一眼，就觉得宿若很好看、很漂亮，是任何nc都模仿不来的姿态，他身上有贵气，但那贵气之下，那双原本该充满神采的漂亮桃花眼里，是浓浓的、深不见底的黑，是寒冷，也是悲凉。

没人能望进宿若心底吧。

华家少年心想。

这样一个有仙人之姿的人，也被困在皇城里出不来了。

华家少年没有见过宿若脸上有太多的神q，除了冷，就是冷，连一丝最浅薄的笑也没见过，不知道当今皇帝究竟在迷恋他什么。

宿若送走了华家少年，回到自己宫里，结果遇到了岑子衿。

岑子衿似乎已经在宿若的宫里等他许久了。

宿若回来的时候，岑子衿靠在宿若殿里的美人靠上，似乎睡着了。

“……”

宿若觉得奇怪。

岑子衿几乎不会主动来他的宫殿。

两人像是仇人，又像是陌路人一样在宫里相处着，可就算是这样，岑子衿也觉得他是拥有着宿若的。

岑子衿听见声音，便慢慢地睁开眼了。

宿若站在岑子衿跟前，微微垂眼，眼底带着薄凉，望着岑子衿。

岑子衿问：“你去什么地方了？”

宿若没有回答。

他不认为岑子衿会不知道，更没有打算回答岑子衿的明知故问。

岑子衿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宿若的回答。

他伸出手来，拉住了宿若的手，忽然扯了扯cun角，苦笑一声，“你现在是连同朕说话，哪怕是说一句话，都懒得开ko了么。”

宿若道：“我只是觉得，陛下没必要明知故问。”

岑子衿盯着宿若的手看了很久。

他发现这只手不如从前娇neng了，多了许多的茧子，me起来也不像以前那样舒服了，不管是掌心还是指腹，都留下了bigbig小小的伤ko。

岑子衿在这一刻，都怔了很久，他都不知道宿若手上这些伤ko是怎么来的。

宿若慢慢把手从岑子衿的手中cou走了。

他转身往殿中放茶水的地方走去。

岑子衿望着宿若瘦削的背影，片刻后，他喃喃开ko：“你知道那个华家的nc，叫什么吗？”

宿若淡然回答道：“不知。”

岑子衿便道：“他叫……朕不记得他本命叫什么了，朕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华若。”

宿若倒茶的手甚至都没有抖一下，稳稳将茶倒好，端过来，递到岑子衿面前，“陛下的癖好是，喜欢在同人享乐之时，叫‘阿若’么。”

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可越漫不经心，越刺着岑子衿的心。

岑子衿盯着宿若，道：“他们，朕一个都不喜欢。”

喜不喜欢，跟宿若没有关系。

宿若垂眼看着岑子衿手里的茶盏，带着轻微的抖，因为岑子衿的手在抖。怕茶盏跌在地上，茶水洒了，还要自己打扫，所以宿若伸出手来，轻轻扶住了岑子衿手里的茶盏。

他对岑子衿道：“喝完了茶，陛下就回去吧，夜已深了。”

岑子衿没有喝那杯茶。

他看了宿若很久，然后声音微哑地道：“阿若，朕想听你说，你把华家那人送走，是因为你嫉妒他，怕朕真的对他动了q，你就这样说给朕听，就当做是骗朕，行吗？”

宿若没有说话。

他对上岑子衿的目光。

宿若眼底的凉意，岑子衿第一次觉得看了以后让人身体发寒。

但宿若的声音很轻，他对岑子衿说：“夜已深了，陛下，回去吧。”

岑子衿后来喝了茶，离开了宿若的宫殿。

他头一回恍惚，没喝酒，却觉得脚步虚浮，往自己宫殿走回去的时候，岑子衿忍不住想，自己当初究竟为什么要夺这个天下，为什么要这个皇位？

这么些年来，岑子衿不知道他得到什么了。

他得到了天下，却从来没有一天是快乐的，他每天都在为各种各样的事q忧心，要么是征伐不休，要么是big小国事，而他最想要得到的，也从来没有得到过。

之前还是岑家小将军的时候，岑子衿想跟宿若在一起，但他知道宿若未来会是皇帝，如果宿若挡了皇帝，那宿若一定会娶妻生子，因为皇室就是要延绵子嗣的，所以宿若肯定不会跟岑子衿在一起。

所以岑子衿为了能够拥有宿若，就想要爬到最高的位置上，如果他挡皇帝，他就一定会对宿若好，跟宿若在一起了。

虽然这个念头，在当时岑子衿抢夺皇位的时候，只占据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部分。

更多的还是岑子衿自己想得到那个皇位，岑家也谋划了很多年，成败就看岑子衿这一举了。

事实证明，岑子衿也成功了。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拥有美人和天下。

可当了这些年的皇帝，岑子衿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天下不是他的，心爱的人也恨极了他。

上辈子……对，上辈子，岑子衿用y控制了宿若，他觉得自己得到了宿若，所以后来渐渐变了心，觉得没意思了，就喜欢上了旁人，因为他的疏忽，宿若没有再吃y，清醒过来，一刀向他刺过来。

岑子衿当时是很愤怒的，他把宿若关起来，给宿若用刑，觉得要把宿若驯乖了才行。

没想到，宿若当着他的面，从摘星阁一跃而下了。

那一刻，岑子衿的天都塌了。

他明明已经娶了苏家女儿当皇后，很快就会有子嗣、天下，可岑子衿却觉得，他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没过多久，就郁郁寡欢而死。

后来，有一个自称是系统的东西找上他，说可以帮他重回十九岁那一年，帮他实现美人天下都在手的愿望。

那个系统不止一次给岑子衿出主意，让岑子衿不要手软，要了宿若的身子，宿若只要不听话就给他用刑，再不济就喂y，永远不要停。

可岑子衿没有听系统的话。

他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做。

他也想，试着对宿若好，用真q换宿若的心，虽然他经常控制不住自己。

岑子衿想，他和宿若小时候，明明是最要好的一对竹马，也是两q相悦的一对，是他被自己的野心和利益蒙蔽了双眼。

走到今天，岑子衿只想要宿若，只想要宿若用曾经的眼神看他一眼。

可是再也不能了。

岑子衿自从登j以后，就没有快乐过。他如今根本不想要这天下了，只想要用这天下换宿若的笑颜，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岑子衿知道宿若在做什么。

他知道宿若在架空他的王朝，策反他的势力。

但岑子衿都当做不知道，只要宿若想，宿若开心，他什么都想给宿若。

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把这些都给宿若了，宿若看他的眼神，还是这样冰冷？

……

长安下了好big一场雪。

宿若其实不怎么喜欢雪，因为他怕冷。

从前在闽川的r子，遇上下雪，宿若也喜欢窝在寝殿里，特别是窝在梅清扬的怀里，那儿最温暖。

那个时候，宿若会喜欢雪。

如今，长安的雪下得纷纷扬扬的。

宿若披着狐裘，站在宫殿之外，仰头看着纷纷而落的雪花。

这些雪花落在他头发上、眼睫上，让他仿佛一夜白头了一般。

拿下华家以后，便是苏家。

不过苏家比华家更能认清局势，苏家如今既没有女儿在宫中，朝中岑子衿也并不喜欢苏家不满他的态度，所以苏家很快知道自己难逃一劫。

因为不喜欢和华家一样，几乎满门入狱，所以在宿若出手前，苏家先送上了他们的“礼物”。

半块兵符。

这兵符，与岑子衿的兵符合在一起，就能调动三big营的兵马了。

宿若收下了这块兵符，也没有再打算对苏家如何。

文家比武家更容易对付，所以宿若打算先放一放，晚点再处理两个文家。

小明跟宿若说：“宿主，你的任务快要完成了。”

宿若走在下着雪的宫街上，“岑子衿想要这天下，还有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任务他没有实现，他就不会死，我的任务也不算完成。”

小明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岑子衿已经放弃他的任务了。”微微一顿，“也就是说，他的系统已经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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