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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司琴邦彦和南望在深林中月下谈情说爱,当然,是真正意义上的谈论情和爱,虽然偶有机锋,言辞间透着凶险,可终究是坐而论道。
洛瓶儿的处境却有些堪忧。
坐而论道,谓之王公,高谈阔论,终究只是虚无。
起而行之,谓之士大夫,身体力行,难免为五斗米折腰,那才是生活真正的难处。
孤身一人,身边没有同伴的援助,时间仓促,没有准备专业的登山装备,夜过零点,寒意越来越盛,桃木山上的鬼气愈发浓重,洛瓶儿终于明白了诗仙的那句感慨: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虽然不是蜀山,可名字普通的桃木山,也不是孤身一人的女孩子能够披着夜色轻易征服的,更何况,这一处是名声不外显,实则凶险无比的生机绝断之祸境。
随着洛瓶儿慢慢接近山顶,山间小道也逐渐消失了,她只能低着头,喘着粗气,在杂草丛生、时不时有蛇虫鼠蚁窜出的灌木丛里扒开一条通路,向上,再向上。
洛瓶儿的模样很糟糕,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头发上沾满了枯叶和泥土碎屑,脸上布满了细小的划痕,然后额上的汗水滑过,火辣辣的疼。
衬衣的两个下摆早已经被她撕掉,此时正绑在洛瓶儿用来探路的双手上,可绕是如此,仓促赶路,还是从布条的里面渗出一抹淡红色。
原本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也在穿梭灌木丛的时候挂在了一截树枝上,洛瓶儿拉了好几次都没有拉断,最后只能把围巾弃在了那里。
脚上的白色运动鞋早已经变成了泥鞋,从膝盖处开始,两条裤腿也都沾满了淤泥,最边缘部分已经开始变干凝结。那是不久之前,洛瓶儿不小心踩到一个泥潭,两条腿立刻就陷了进去。幸亏右边脚踝处传来一阵暖意,然后慢慢陷入泥潭的洛瓶儿忽然感受到一股升腾之力在脚下涌起,接下来,自己像是炮弹一样从泥潭里一跃而出,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蛟龙出海势难挡,更何况是小小的泥潭。
只不过脚踝上的符图终究还是触碰到了水,当洛瓶儿小心翼翼地抹开右边脚踝上粘附着的淤泥,那个原本栩栩如生的青龙图案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再也没有半点灵气。
洛瓶儿心里很失落,青龙符图看来是失效了,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很想看一看青龙法相的。
当然,还有更危险的一次,当时她实在是太累了,低下头擦汗,眼角的余光刚好看见树丛边上有半块灰石露了出来。
她想着休息几分钟,就走了过去,屁股触及灰色石块的一瞬间,一股生物才有的脉动和凉意让她瞬间毛骨悚然,当下就站了起来。
身后果然传来一阵鳞片摩擦的刺耳响动,一个黑影遮住了本就清浅的月光。
洛瓶儿胆战心惊地转过身,一股浓郁的腥臭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刺得她睁不开眼,熏得腹中空空的她差点吐出胃水。双眼迷离中,她看见自己身前是一条巨蟒。此时正盘起身子,低垂着头死死地盯着打扰它清修的渺小蝼蚁,先前被洛瓶儿当做椅子的那块灰色石头,只不过是巨蟒的一截尾巴而已。
巨蟒昂了昂头,身形瞬间拔高了十余米,脖颈处有着三环金线,在那比着小汽车还要大的蛇头上,嵌着两只脸盆大小的黄色竖瞳。巨蟒半长着嘴,不停地呼出浑浊的臭气,那路桩大小的尖牙上不停地流淌着半透明的恶臭涎水,滴落在洛瓶儿身边的地面上,发出嘶嘶的声音,那些枯枝残叶瞬间就被腐蚀了。
洛瓶儿被惊得一动都不敢动,她看过的那些电影里,角色们只要一转身逃跑,就会被巨蟒无情地吞噬,跑不掉的。
她咬了咬牙,想要拼命,却发现自己在巨蟒面前是如此的弱小,竟是连该要如何拼命都不知晓。有的时候,即使提起了勇气,也只是徒增悲伤而已,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事情,都让人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就像放声大哭,我们都觉得悲惨,殊不知,不晓得该如何哭泣的疑惑无助,亦或是眼泪流干后的无所适从,那才是真正深刻的绝望。
玉璞心破碎,绝望感就要到达顶峰的时候,洛瓶儿的胸口一凉,接着绽放出光芒。
司琴邦彦曾用绯嫣墨在洛瓶儿的右边心口处画过一道符图,当时司琴邦彦对她说过,那是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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