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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返东都故宅,元鹤愈发不问俗务,自号“理闲”表明q志,只编书自适,并手植绿竹红芍,莳花弄草,诵书ying诗,仿佛悠然隐逸之士;然往往夜中翻阅谢灏遗诗,他便总是于无人处暗自垂泪——半生唱和,天下称羡,而猝然作孤雁失侣,其中悲凉心绪又谁能体会!更何况他竟头一回读着了谢灏未尝出示的私作,譬若“谩道痴q总见讥”的年少真q,至今仍可jao他想见其盈盈笑面与款款衷肠;而他便不能不懊悔当时不曾早早应了那人的请求,白白蹉跎了cun光,否则亦可略减r后经年隔绝的悲楚了。每读一诗一文,他便流泪,积年累月,竟将此生的泪都流尽了;他一双本就昏花的老眼怎j得住这般,从此目视更是费力,但顾念着这是故人心血,就绝不肯假手他人,只许书童研墨铺纸,做些无甚要紧的杂事。
又七年,《谢仆s集》编成。故人遗愿终得完成,沈元鹤一下便泄了j神,形容憔悴,瘦骨嶙峋,只是强自撑着一ko气;他侧头正巧望见架上那一把珍重敛藏起来的孤翠琴,即jao仆人取了出来。谢灏殒没之时,他何尝不想学伯牙椎琴绝弦,但他终究狠不下心,将寄托了谢灏q意的物什就恁般打破了;然他却一见这琴,就也不免go动了伤心往事,因而多年不曾抚琴。这时他抬起苍老的手,勉力抚拨琴弦,可惜滞涩不成曲调;他哀愁不已,却再也无泪可流了。
不知何时,他陷了睡眠,忽觉有人推他:“严真,且醒一醒。”他睁眼去瞧,谁想竟是谢灏前来!他自疑道:“白r之下,我怎能见着复清?可见是在梦中。”谢灏道:“梦中又如何?你我以真相待,jaoq过人,又何必计较是梦非梦耶?”④他道:“能与复清重见,便是梦中也是好的;你却是如何来的这里?”谢灏笑道:“严真忘了我那‘竹皋’的号了么?既以孤翠琴唤我,我便来了。”他叹道:“我不该将这琴收起来的,否则也早该就见你了。”他抬眼望向谢灏尚且年壮的脸孔,自惭形Hui道:“你原来还这样年轻,可我已然垂垂老矣,你怎还认得出我?”谢灏携了他一双手,温言道:“ro身不过一时幻相,而神魂心xin为恒常;但要严真恋我念我之心不变易,我便总能认得你。”他酸哽道:“既是幻相,我也不愿要了,只愿你我魂魄相依,也算得长相厮守。”谢灏微笑望他,终是道:“好。”
宣隆十年cun,沈元鹤卒,敬宗赐谥“文康”,世称沈文康公。诸位看官,这沈谢二人知己相jao,虽历几番曲折,然终不改q衷,为后世模范;更有千百篇章,自成一体,咏唱流风,至今不绝。此等佳话,惜人多不晓其间细处故事,因此编拟成书,好使流传,以转移今之薄俗也。
正是:
平生富贵转头空,南北分飞如燕鸿。
笺上难窥双鬓乱,梦中才得几回同。
俗流渐变心愁老,鸾镜重圆意感通。
漫漶千年青史里,至今犹慕两丹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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