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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蝶

这一觉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这是牧阳前半生记忆里，他起cuang起得最迟的一次，方恒却心想——还是年轻人经得起折腾，睡个觉起来就又生龙活虎了。

年轻人chao心的事q也少，手机没充电关机了一整夜也不要紧，不像他，半天没看手机，未读消息又多了几十条。

方恒趁着牧阳洗漱的时间，一条一条地回消息，有一条格外重要，他编排字句、koweng，再三确认了行文得体，才回复了过去。等他自己洗漱完的时候，牧阳就已经把一碗榨菜j蛋面端到桌上了。

“四点半，得是晚饭了。”方恒把面条放了点麻油拌了拌，又打开了外卖软件，“晚饭吃这个太素了，来点蛋白质吧？你想吃牛ro还是jro？”

牧阳来j神了，“卤猪蹄吗？”

“a？”方恒盘了盘时间，“是可以，现在买猪蹄回来炖，八九点肯定能吃上。”

就是不big健康。

但又不天天吃，偶尔吃一顿，没什么big不了的。

他立刻从盒马下单了猪蹄和卤料，卤料还不是买现成的卤料包，而是照着牧阳的配方一罐一罐买的big料。猪ro洗Gan净，焯水撇浮沫、炖上，准备工作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锅里的re气腾腾地往上冒，两个人都re得汗流脊背。

香a，真香。

方恒终于被这阵混合着卤料和ro香的re气拉回了现实生活。

前几天过得太不真实了，像是把他生拉硬拽进了一出荒诞的戏剧，直到此刻，他站在自己的厨房里，看牧阳忙前忙后地洗砧板、收拾厨余，他突然就松了ko气。

人活着，终究是在活这些柴米油盐、繁杂琐碎。

牧阳洗着碗，转头对他念叨，“我刚想到，我们最后一集的剧q也是一起做饭呢。”

“说明吃饭这事有门道，最能代表两个人的关系远近。”方恒帮忙给碗碟沥水，把没用完的big料装进小罐子里，“你回想回想，人均一两千的饭店，每道菜都是一小盏一小碟地送到你面前，Service员都在面前等着，big碟吃到一半就帮忙换小碟，骨碟还没装满就帮你换餐具，杯子里刚喝两ko就急急忙忙帮你添满。这个环境，你想帮对面的人倒个茶、夹个菜都显得多余，多说两句话都怕Service员听见，说话的感觉，就不比平时自然。只有在氛围安全的地方，要么是小馆子，没人在意你，要么是自己家里，想怎么样都行，才能不顾忌地多说话。ko癖、语速都更像平常说话。再讲究一点，还得看吃什么，高档j致的菜肴往往不r常，扯不出话题，只有家常菜，每个人的记忆里总有一席之地，才能说出‘你家这菜怎么做，我家这菜怎么做’这样的细节……”

“这些都是戏文课上老师会jao的，写剧本往往要想得这么细，演员演起来也一样，环境不一样、人物的心理状态不一样，都要好好琢磨。一场吃饭戏，背后可不止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方恒说完，牧阳也把碗筷洗Gan净了，就着自己的T恤下摆擦了擦手。

“可惜了。”牧阳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罐可乐，“总感觉自己刚进状态，就要录最后一集了，要是按我现在的理解重新录第一集，一定能录得更好。”

“有终才有始，一个角s一场戏再怎么琢磨都演不出花来，不如将来接到其他角s的时候想得深一些，起头就能找到最好的状态。”方恒把台面擦Gan净，把抹布放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挂在了架子上，“走吧，这么big的猪蹄，至少要过两小时才能卤进味。”

“我计个时，现在是七点，十点再来看看。”

但卤料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方恒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客厅里全是ro香，什么艺术big师的运镜、配乐他全都没在意，就想着锅里的猪蹄不知道怎么样了。

配猪蹄得要可乐，冰箱里最后一罐可乐刚刚被牧阳喝了，他还打发牧阳下楼去给又他买了一箱。

十点钟一到，牧阳揭开锅盖拿筷子戳了戳猪蹄的皮，刚好能戳得进去，可以出锅了。于是方恒千挑万选，把自己下饭的片单来回翻了一遍，挑了一部《复仇者联盟》。

杯子里盛满冰块，倒上可乐，戴上手T，从碟子里拿一块现卤的猪蹄。

这宵夜，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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