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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使与魔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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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嘛，”梦呓对魔鬼撒娇，“一开始，我们每年都许big家都健康的愿望。”
魔鬼以为她会埋怨神残酷，结果她说：“但这个愿望太big啦，神也很为难吧。”
我看你们人类的神就是个废物，魔鬼心想，还不如睡觉。
梦呓又说：“今年我换了个愿望，结果神答应了。”
“换成什么了？”
她双手合十：“拥有动物朋友们。把我们的家变成蘑菇屋。”
“那也不错。”什么蠢愿望。
“不过哥哥说，明天这些就会消失了。”
“为什么？”
“神力通常只能维持两三天，除非你只许愿要个j灵帽。”
所以求神是真的没用，小耳唉声叹气，他懒得再去凑这个re闹。神不管许识敛，许识敛就去地狱。神不管魔鬼，魔鬼也只能回自己的快乐老家。
“有个对哥哥很好的老师，叫昌决。”
“猖獗？是猖獗吧。”
“en，昌决。他很厉害，做了很多补y给哥哥吃，哥哥的病就好起来了。所以他也带了补y给我和爸爸吃。”
她用低音说起这个秘密：“但对我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
小耳昏昏yu睡，紧接着被她吓了一跳：“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
“那你爸爸呢？”
“他j本不怎么说话，也很少回家，每次问他，就‘en’两声。”
你怎么没遗传你爸爸？话也太多了吧。小耳眼里han着泪水，好困。听许梦呓说话，没有睡不着的觉。
女孩隔着笼子和魔鬼依偎在一起。
“哥哥好像从老师那里借了很多书，每天，每天都在看……我知道，他还在为我和爸爸担心。”
然后就是一阵伤心的沉默。
不会要跪下来求我吧？就像他们求神仙一样。
小耳很担心，作为一只Xiee恶的魔鬼，他只懂如何睡觉。再说许识敛把他带回来完全是偶然事件。他是去地狱找解y，不是随机抓个小魔鬼回来当医生。
许梦呓接下来的话却像面反光的镜子，直直地捅入小耳的困意里。
“如果哥哥真的这样问你，拜托你告诉他，我的病会好的。你就骗他吧。”
我可是完全听不懂，魔鬼脑袋痒痒，角都要不舒服地长出来，恐吓一下人类的豁达。
“我和爸爸聊过这个问题。”梦呓说，“我跟他说，活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能一直在一起，这样我就开心了。”
她完全不贪心吗？小耳不信：“那活得更久，你们就能在一起更久了。”
梦呓j神抖擞地坐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j动，她又开始流鼻血，边熟练地抹着，边就着血在地上比划出来一条竖线。
“你看a，小耳，人生就是一条路，你要一直一直走下去。”
魔鬼讨厌沉重的生命：“不能休息吗？”
“可以，但是如果你身上的东西太多，你就休息不好了。”许梦呓说，“普通人只需要走就可以了，但是哥哥的路上在下雨。家人就是他手上必须拿着的……怎么说呢？随时可能碎掉的玻璃罐子。”
小耳似懂非懂。梦呓继续说：“他要做岛主，当一个神，就要背上很重的包袱，就像圣诞老人背上的那个东西，你看，圣诞老人都被ya得直不起腰来了。”
那是因为他是臭老头子。魔鬼哼哼。老头子都是这样的，别想骗我。
“因为他需要功课好，需要做什么都优秀，还需要被别人喜欢……对a，太残忍了。你是魔鬼，你懂不懂？成为神的人都很倒霉。”
小耳不甚req地打了个哈欠，可能懂吧。
“哥哥从小时候开始，生活就是围着家庭转。那个时候他稍微有点累就会头疼和吐血，但他总在r记本里写……”
写了什么？许梦呓没说，看来她哥曾经不是个轻松的小孩。
“所以这条路上，他本来就比别人负担big，要更累。下了雨，刮了风，别人能打伞，他不能。”
作为妹妹的梦呓说：“我好希望他能把罐子和包袱都丢掉a。”
我开始听不懂了。小耳陷入尴尬的沉默里。
“真的，我想他放下这些。我希望他快乐。既然他的病都已经好了，就不要再活在担心里了……雅cun都没见过他几次，就跟我说他不像这个年龄的人，像是个苦行僧。”
“雅cun是谁？”
“是我最好的朋友。”梦呓对魔鬼笑道，“她特别好，你见了她就知道啦。”
“比你还漂亮？”
“对呀！”
她应该比许识敛还好骗。
小耳想了想，问她：“你晚上会害怕吗？”
“会a。不过像你这么big的时候，我和妈妈一起睡，”真是怀念，梦呓回想，“她会在睡前给我讲故事，对了，她的头发特别香。”
小耳形容天黑后他厉害的想象力：“我会感觉墙壁想要吃掉我。”
许梦呓发出理解的叫声：“而且墙壁里住着颠倒的人脸！”
地狱里倒是真的有类似的墙壁。小耳问：“你挨着妈妈睡，也会做噩梦吗？”
“有的时候会，但她也会醒过来，然后紧紧抱着我。”许梦呓说着，做出拥抱自己的动作。
“你被人拥抱过吗？”她问。
“没有。”魔鬼答。
“唉！小耳。”许梦呓坐起来，从笼子里伸出双臂去，“你过来，我来jao你。”
小耳于是隔着笼子靠到她身上去。黑夜里发着光的公主，还有Gan草堆里的小老鼠。
“我So不了了。”许梦呓突然吸着鼻子说，变魔法似地，变出一个钥匙来。
她放big声音给自己壮胆：“我要放你出去！”
笼门被打开了。轻而易举地。
果然很好骗。小耳兴奋地想，这次许识敛可不能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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